“上一回对付辰星殿,做得不错。”
“哪里。”
聂昭客气道,“我听阮仙君说,您在仙界帮了不少忙。清玄上神没有负隅顽抗,也是因为有您在场。”
“算不上什么帮忙。”
长庚缓缓阖上眼帘,又恢复了闭目养神的闲散姿态,“阮轻罗需要一位神族与她同进退,我需要一些能干的同僚——而不是混吃等死的废物,仅此而已。她能招揽到你这样的人材,可见我没有看错。”
……呃,其实没有人招揽我,我差不多就是白给来着。
聂昭将这句话咽回喉咙,试探着询问道:“您的意思是,无论是太阴殿还是您,都无法单独摆平辰星殿?”
长庚淡淡道:“未必没有可能,但难免两败俱伤。如今的仙界,可不止一个辰星殿出了蛀虫。”
——因为不止一个对手,所以此刻玉石俱焚,不是长久之计。
关于这一点,聂昭在太阴殿也有所耳闻。
根据他们的说法,当今五曜上神之中,只有“一个半正经神仙”。
其中,“一个”指的是荧惑殿赤霄上神,据说是一位身长八尺、铁骨铮铮的女战神,承担着镇守坎洲天堑的重任,脑袋和肌肉一样结实,没有半点心机,一生只认得“除魔”两个字。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魔族有三百六十六天都在变着法儿进攻天堑,赤霄上神分身乏术,一去就是一百年。仙界新来的年轻仙官,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至于“半个”,指的就是工作时间的长庚了。
一天只有八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除此之外……
恕她直言,在座诸位,全是垃圾。
清玄上神是个远近闻名的铁憨憨,资质平平,智商平平,道德素质极差,思修基本不及格。
但几次仙魔大战下来,神族早已死得七七八八,天帝又可劲儿护短,一匹上古时代活下来的猴子都能封王。
王侯将相,靠的还真就是一个“种”字。
再说承光上神,他是神族中资历最老的一位,地位相当于前代天帝的托孤大臣,修为实力深不可测,其他神族都得叫他一声“老祖宗”。
这位祖宗素来以铁腕闻名,不仅手腕很铁,头更是铁得不行,把自己以外的生物都当成猴子,从来听不进别人劝说。
光是头铁也就算了,更糟糕的是,论“双重标准”这一行,他的造诣还在天帝之上——对外人是千锤百炼不锈钢,对自己和完全臣服于自己的舔狗们,那叫一个百转千回绕指柔,要是有人踢他的狗一脚,他能叫得比狗还响亮。
要不是清玄这些年野心渐长,舔他舔得不如昔日一般殷勤,再加上天帝同意将辰星殿交给他女儿东曦掌管,他未必会坐视清玄倒台。
最后还有一位,掌管岁星殿的重华上神。
要说这位吧,那也真真是个妙人。
长庚坚决贯彻咸鱼精神,好歹只是不到上班时间不做事,他做得更绝——他压根就不上班!
故事是这样的:
“重华当年与一位魔族公主相恋,分分合合好几年,互相捅了十七八剑,各自的亲戚朋友死了一堆,他俩愣是一个都没死,还踩着亲戚朋友的骨灰复合了。他们也不忌讳血海深仇,瞒着仙魔两界,在凡间拜了天地,做了夫妻。”
“可惜好景不长,后来有一日两军激战,魔族大将不惜自毁元神,挺枪刺向重华胸口,却不料公主斜刺里冲出来,挡在他身前挨了这一枪。小姑娘忙着谈恋爱,也没正经修炼过几天,这一下身负重伤,没多久就断了气。”
“自那以后,重华心如死灰,宛如行尸走肉一般。他再也没有干过一天活,终日在岁星殿悼念亡妻,将杂事全都交给手下的仙官处理。天帝怜悯他痛失所爱,也没撤他的职。”
哈士奇如是说道,毫无感情地抹了一把狗眼:“特别感人,是吧。”
聂昭:“……哈哈,那可真是太感人了。”
总而言之,这三位上神可谓“八仙过海,各显奇葩”,人人都有一段传奇故事。
在他们手下,除了一个金仙君之外,还不知捅了多少漏洞,养出过多少大大小小的幺蛾子。
要想将乌烟瘴气的仙界捯饬干净,不能一蹴而就,只能从最菜的着手,一个一个按部就班地搞定。
聂昭心中会意,再次向长庚行了一礼:“今后在仙界,就请长庚上神多关照了。”
长庚无可无不可地一点头,伸手在衣襟里摸索了一阵,没找到什么满意的物事,最后索性摘下辫梢那朵白山茶,往聂昭鬓边歪歪斜斜地一插。
“拿着。我是长辈,不能让人空手回去。”
聂昭见他一直不冷不热,没想到还会给新人送见面礼,一时间有点感动:“请问这是……”
“这个呀,是咱们太白殿的特产‘工具花’。你带回去种下,用灵力滋养着,很快就能结果了。”
一旁的仙侍笑着解释道,“结果后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