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与师长决裂的叶挽风没有露面,而是和沉睡的洛湘一起,藏在聂昭随身携带的空间碎片——“黄金屋”中,跟随她进了宗门。
按照聂昭的意思,这两人重伤初愈,本该和其他受害者一起静养。
但她毕竟不熟悉碧虚湖内部情况,再加上叶挽风本人强烈要求,又提到“洛湘被逐出门派之前,似乎发现过什么异样”,她权衡再三,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出发之前,聂昭特意细细叮嘱道:
“叶道长,关于门内事务,还得麻烦你多加提点。若有什么异常,切莫现身,第一时间知会我便是。”
叶挽风简短地应了声“好”,语调平淡,听着又有了几分白发剑仙的高冷相。
但聂昭向来不为表象所迷,闻言疑惑道:“听你心不在焉的,你在黄金屋里做什么呢?”
叶挽风:“哦,我观你这秘境屋舍华美,灵植蓊郁,但好像有些时日未经修整,富丽有余,美观不足。你是天上仙姝,怎可这样不修边幅?趁此机会,我帮你好好打理一番。”
聂昭:“……谢谢你啊。”
兄啊,你不光是自己艹人设,还要给我一起艹,你也太辛苦了吧!
撇开家园助手叶挽风不提,还有一尊大佛,也需要他们小心伺候。
黄金屋能够容纳的活物有限,为了避免引人注目,这次聂昭出门没有带狗。
她本想让黎幽给自己做狗,但后者抵死不从,最后变成了一只平平无奇的黑猫,坐在她肩头扮演宠物。
黎幽:“修仙界人人都知道我是浣花狐,也知道我喜欢粉色。骗骗小孩子也就罢了,要深入虎穴,还是得换个不起眼的模样。”
聂昭:“话是这么说,但你为什么不变成人呢?”
黎幽:“傻阿昭,因为人要自己走路啊。只要有人愿意背我,我一向是不喜欢做人的。”
聂昭:“……”
懒死你得了。
此次出行,黎幽深刻吸取上一回装x漏气的教训,给自己充满三格电,换上一张皮,又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猫。
大概……算是猫吧?
然而入门之际,不出所料地,他又遭受了一回惨无人道的外貌羞辱:
“快看!这黑猫长得好生奇怪,尾巴那么大,脸那么尖,眼睛又那么细,跟个……”
“跟个大耗子一样!”
“……”
【魔君!别冲动啊魔君!】
短短数日之内,聂昭第二次用力拽住黎幽的尾巴,【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过要我说,你一点都不像猫,还是变成狗比较……】
黎幽:【嗯?】
聂昭:【当我没说。】
出言不逊的是个新弟子,打扮比起杨熠有过之而无不及,头顶、手腕、颈间,乃至裤腰带上,叮叮当当挂满了各种鸡零狗碎的装饰品,整个人好像一棵行走的圣诞树。
叶挽风传音解释道:【这是外门弟子的习惯。外门人数庞大,僧多粥少,弟子们手头略有余财,便要不遗余力地显示出来。日后听课、修行,有几分积蓄,就能享受几分好处。】
聂昭迅速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外门老师都是势利眼,惯会看人下菜碟,只给出手阔绰的弟子好脸色。弟子们为了迎合,就只能拼命炫富了。】
俗话说“财不露白”,放到现代,正经学校都会三令五申,极力杜绝学生间的虚荣攀比之风。
碧虚湖倒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明目张胆地嫌贫爱富,作风当真是歪成了麻花。
聂昭朝这些小弟子扫了一眼,只觉得别人是普通韭菜,他们是包装精美的高级韭菜,可怜到恨不起来,便潦草地笑了一笑:
“呵呵,这猫是我在乡下随便抓的,见笑了。”
可惜对方太没眼力见,看不出聂昭网开一面的敷衍,反倒蹬鼻子上脸起来:“乡下?你是哪个穷乡僻壤出来的,这般不自量力,也敢来碧虚湖求学?依我看,不如趁早打道回府……”
聂昭:“呵呵。”
同学,你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了是吗?
“清修之地,勿要喧嚷。”
不等黎幽垮起个猫脸,便有另一道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诸位师弟师妹,请随我来。”
聂昭回头看去,只见来人是个面容寡淡、神情呆板的女修,一张脸好像木刻似的,两道法令纹沉沉压着嘴角,压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悲苦相,仿佛一辈子都没笑过。
杨熠和杨眉两人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脑袋埋得很低,没了外出探险时那股鲜活的青春气,乍看也像是两个一板一眼的小木人。
“……嗯?”
聂昭一眼瞥过,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她遇见的外门弟子中,除了包九金伤势沉重、性命垂危之外,其他弟子或多或少都有被附骨木寄生的痕迹,所幸时日尚浅,清理起来十分容易。
唯独杨熠和杨眉两人,体内干干净净,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