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说,她在旅途中的见闻——
烛幽上神亲手打造的天罚锁,连阮轻罗都不能完全运用自如,偏偏在她手上发挥出了百分之一万的威力。
黑骨林中留下的法阵传承,完美融入她奇经八脉之中,启动时还会有金红二色的光辉腾空而起,在天空中描绘出镰刀与锤子的纹样。
还有,烛幽给“社恐鸟”和“自闭蛇”取了谐音名字,培养雪橇三傻拉雪橇,与烛幽交好的长庚严守八小时工作制,还会发放加班券……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毫无来由。
一切的谜之巧合、笑话和槽点,都不仅仅是因为,她穿越进了一篇沙雕搞笑文。
……好吧,这一点倒也未必。
看看粉红狐狸、彩虹小马和白雪剑仙的德行,这依然很有可能是一篇沙雕搞笑文。
总而言之,烛幽毫无疑问是和聂昭一样的异世来客,而且一样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处处都留有她走过的足迹。
为了改变世界,她已经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燃尽了整个人生,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
在聂昭看来,烛幽毫无疑问是自己的灵魂之友,可以说是“世界上另一个我”。
甚至,她很有可能就是——
“不,算了。唯有这一点,在我找到确凿证据之前,还不能轻易开口。”
聂昭“呲溜”吸入最后一颗清甜软糯的珍珠,将熊猫崽还给开店的熊猫爹,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来。
“阿幽,我们去祭坛吧。运气好的话,那里应该会有一切的答案。”
“好。”
黎幽也跟着起身,伸手覆上她手背,“阿昭放心。有我在,你的运气一定不会差。”
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和往常一样沉稳,唯独掌心泛着些微凉意,好像盛夏里握了一团雪,从掌心一直凉到心底里去。
聂昭反手回握住他,安抚地笑了笑:“你也放心。无论真相如何,我都会坦然接受。”
说来奇怪,以往都是这条诡计多端、游刃有余的老狐狸扮演前辈,但随着相处时间渐长,聂昭发现自己更喜欢护在他身前,对他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跟我走,我罩你”。
就好像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面对女鬼琉璃,聂昭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揽住黎幽腰间来了个爱的魔力转圈圈,震撼小桃红一万年。
就好像他们两人,原本就应该如此。
“两位,这便要走了吗?”
就在这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道陌生而柔和的嗓音,音色中性,一时间分辨不出男女。
小桃红原本懒洋洋地躺在檐下晒太阳,闻声迅速抬头,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
“阿爹娘!”
聂昭:“……阿爹娘?”
黎幽:“是他们灵猫一族的称呼。灵猫自生自孕,长辈亦父亦母,所以就这么叫了。”
小桃红这位“阿爹娘”不是猫,而是个生着猫耳和猫尾巴的青年,与他的“儿女子”(也是灵猫一族特有的称呼)一样白发碧眼,只是脸盘没有那么圆,是个端庄秀气的鹅蛋脸美人。
他撑着把雪白的纸伞站在太阳底下,眯起翡翠般清澈的绿眼睛,望着聂昭和黎幽微微一笑。
“抱歉,打扰了。只是看见两位和睦友好的模样,不觉想起了过去的红真人和混沌魔尊,忍不住出声搭话。”
小桃红插嘴道:“对哦,阿爹娘是见过红真人的,还和她关系很好呢!”
“见笑了。”
灵猫青年低垂眼帘,脸上流露出几分寂寥伤感之色,“当年镇星殿围攻妖都时,我恰好有事外出,方才逃过一劫。没能陪伴他们直到最后,一直是我平生憾事。”
黎幽温声劝慰道:“族长切莫如此。若无你统领灵猫一族,奔走串联妖都旧部,桃丘绝无今日盛景。若无你手把手亲自教导,小桃红也不会这么好y……能干。”
小桃红:“你刚才想说好用是吧!我听见了!”
“……”
聂昭迎上灵猫族长意味深长的目光,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礼节性地拱了拱手。
“在下聂昭,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灵猫:“聂仙官客气了。灵猫一族爱花,常以出生时的花季命名,我孩儿名叫‘桃红’,我就叫做‘李白’。”
聂昭:“?”
牛逼了,我的阿爹娘!
“李……咳,李白前辈。”
聂昭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开口时还是险些笑出声来,“在你看来,我与那位红真人很像吗?”
灵猫族长仿佛早料到她有此一问,面上神色不变,盯着她仔仔细细端详半晌,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像,也不像。”
见聂昭面露疑惑之色,他淡淡接下去道:
“打个比方,同一个人的十八岁和八十岁,你觉得会一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