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男人看着他,眼神中带着狠厉, “你害她受了伤, 如果你们的人不来,我会杀了你!”
“谁受伤了?”李青文有点听不懂他的话, 自己都不确定会不会有救兵, 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可是这人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待他离开后, 躲远的人才靠拢过来,问李青文为什么认识这条狗。
李青文摇头, 说自己不认识这人,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跟林秀芸相熟。
听到“林秀芸”的名字时,山洞里的人神色都有了变化,李青文察觉到了,他问崔远怎么了。
崔远的神情倒是跟刚才一样,告诉他,从前林秀芸没来之前,大家伙只种种田,捕捕鱼,天冷后,就喂一下牛羊。
但自从那个女人来了,爬上了领主的床,生了孩子,她一直说要开更多的田,还寻到了铁矿和金矿,一开始采矿,许多人都被砸死了,活着的人一年到头都一直干活,不少被活活累死……
听崔远的意思,林秀芸俨然是这里的半个主人,管理种地和矿山的事情,而她手下的那个叫雅克的年轻人,曾经杀了好几个辱骂林秀芸的人,甚至有人只是看林秀芸时眼神不对,都被他狠狠的抽打过。
听着崔远说林秀芸在这里做的种种,李青文感觉像是在听另外一个人。
在他的印象中,林秀芸是个逆来顺受的可怜人,被钱家连累的流犯到边城,结果却被自己的男人送出去,之后几次寻死不成,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
她当初非要跟着去森林时,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不管如何,被刘和他们所救,那时他还以为这人终于有了栖息之地,后来又听说被人抓走……
这样一个饱经痛楚的人,怎么着都不想是个出卖色相,压榨他人之辈。
除了林秀芸,李青文在想雅克说的话,他好像在意的是救自己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是想里应外合把自己放走?
李青文可不认为他有这样的好心,可再详细问时,雅克又不想同他多说。
他干不了活,每天还能有吃食,就这样,李青文又在矿洞里开始养伤。
除了崔远和那个老头,其他人都不愿意靠近他,仿佛李青文是他们之中的叛徒。
千里之外,一辆辆爬犁在森林中穿梭,四条狗站在最前面的爬犁上面,在它们的指引下,一行人没有停顿的,一直向北而去。
在离开森林之后,风一下就大了,兜的人脸生疼,爬犁的速度慢下来,寻到地上摆着的石头,才会继续前进。
森林以北有一片长达几百里的巨大湖泊,此时已经完全冰封,水面上拱起巨大的冰块,没法行走,人和马以及爬犁需要绕到雪地上。
冰湖附近有两处略高的地方,爬犁夜间留宿之时,狗狗们冲着那两个地方叫了几声。
夜深时,罡风起。
穿着跟白雪一般无二颜色的衣服的人分别摸到了那两个散发着酒气的山洞,喝骂声、兵器相撞的动静骤然响起。
见不到日头,李青文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雅克送了八次饭后,林秀芸来了。
她来的时候,山洞里的火堆烧的最旺盛,李青文靠在一边,这次他看到林秀芸的肚子竟然是鼓起来的,才发觉,她原来有身孕,看样子月份还不小。
雅克将除了李青文以外的所有人赶到一边,他虎视眈眈的看着其他人,谁要是敢靠近,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林秀芸看样子想要蹲下,李青文赶紧扶着墙站起来,因为上次听了雅克的话,他仔细端详林秀芸,发觉她的脖颈和耳后都有明显的淤痕。
李青文忍不住在心里叹惜一声。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林秀芸见面并没有客套,直接说明了来意。
李青文苦笑道:“我是被你救的,现在你只要不送食物来,就得饿死,我不知道能帮你做什么。”
林秀芸摸了摸自己突起的肚子,平静的道:“从前你救过我,这次我还你,我们从此不亏不欠,我说的交易,是这之后的事情。”
“你先说说看。”李青文说道。
“你给江淙写信,让他带人荡平这里……”林秀芸轻声道:“这样你和其他人都能获救,我愿意跟他平分这里所有的财物,只要江淙杀了领主和他手下的所有人。”
李青文惊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秀芸放轻声音,道:“我知道领主的地下室,里面有上千斤的黄金,还有许多他们抢来的财宝……”
李青文很想说这不是金银的事,但他确实想了一下上千斤黄金到底有多少,最后,道:“我不知道我哥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官兵会来多少,毕竟这里太偏远了。”
“他们来了。”林秀芸十分确信的道:“在湖边守着的人都死了,无一幸免。”
李青文精神大震,虽然他不知道林秀芸是如何判断来人是江淙的,但只要有人来救,那就是好事。
“那个领主手下有多少兵?”李青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