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似乎真的是在难过了。
吉尔伽美什自然知道太宰治话里指的是什么,是弗洛里安身上的那些黑泥罢了。那些黑泥确实令吉尔伽美什也感到棘手,别人没办法那不是情理之中吗?
只是吉尔伽美什没料到弗洛里安会是这样的反应。
弗洛里安垂下脑袋,银色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也歪了歪,遮住了他那双剔透的红眸。而吉尔伽美什刚好坐在弗洛里安身旁,看不到他那双红眸里涌现的强烈情绪。
是因为自己没法活下去了吗?
但这又不是宣判死刑。
那是别的原因?
第39章
弗洛里安似乎也觉得自己一直低头不太好。
迎着吉尔伽美什狐疑的目光, 他抬起眼,已经恢复一片平静。如果不是太宰治正巧坐在他对面,眼尖地捕捉到弗洛里安低下头时的一点异样, 怕也是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平静是弗洛里安最经常的模样。在慌乱之下,他会伪装成这副最熟悉的样子来让别人发现没什么不对劲可惜他遇到的是太宰治和吉尔伽美什, 并且他本身的演技也不过关。
五十岚枫:这我真的没办法, 弗洛里安的人设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太宰治望了眼黑着脸的吉尔伽美什,嘴角噙着一点笑。
这样就有意思了。
没想到看上去最好哄骗的人竟然有事情瞒着自己吗?按照刚才吉尔伽美什的表现, 太宰治并不认为吉尔伽美什会无动于衷。说的好听些是隐瞒, 严重些就能算得上是欺骗了。
吉尔伽美什心高气傲, 眼中更是容不得一点砂粒。
有趣。
太宰治嘴角的笑加深了。
那就这样吧。弗洛里安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抱歉,他努力地扯了扯嘴角, 想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虽然他没有履行到保密义务,但是我不是非常想讨论这个话题。
太宰治立刻装作体贴地道:没有关系。
他清楚现在并不是继续和弗洛里安聊下去的时机, 还不如趁早溜之大吉,让弗洛里安和吉尔伽美什先解决这个问题。毕竟吉尔伽美什看上去可不像是会忍耐的人, 能当着太宰治的面没发作就已经是奇迹了。
太宰治是来谈判的, 不是来送死的。
他转头问卫宫士郎:能否带我去拜访一下这家的主人?
太宰治的态度很和善,卫宫士郎愣了愣。他说自己先去问一下卫宫切嗣, 便匆匆离开了餐厅,没过多久卫宫士郎就回来,摸着头说卫宫切嗣现在刚好有空。太宰治自然求之不得,同卫宫士郎一起离开了餐厅, 还顺手拉上了门。
室内一片沉寂,空气冷得仿佛被冻结了。
弗洛里安很习惯安静, 毕竟他度过了一段很长没有人交流的时间,但要吉尔伽美什安静,那可做不到。
你就没什么要对本王说的?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如同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弗洛里安张了张嘴,脸上竟有些
茫然。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对吉尔伽美什说什么,只是凭借自己的本能来表达,也没怎么组织语言,听起来甚至都是断断续续的。
我觉得很难过,吉尔。弗洛里安看吉尔伽美什,笨拙地重复了一遍,我觉得很难过。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吉尔伽美什不耐地闭上眼睛。
明明是弗洛里安隐瞒事情在先,现在还有种先说自己很难过?吉尔伽美什气极反笑,问: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你还会难过?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这次弗洛里安没有马上回答。
吉尔伽美什素来都没什么耐心,听他这次没声音,背后便凭空冒出一片金色光圈,放眼望过去数也数不清的武器从光圈之中钻了出来。
最古之王的尊严容忍不了任何挑衅,哪怕是他的御主。
弗洛里安的声音终于响起:
因为想活下去,想和吉尔但是好难。
一个连吉尔伽美什怎么骂都没有任何反应的人,一个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的人,可是他竟然会因为自己可能没办法和吉尔伽美什继续在一起而难过。
他竟然会明白,这种情绪叫难过。
吉尔伽美什顿了顿,身周的光圈便化为金点在空气中消散了。
他嗤笑了一声:杂修。
弗洛里安连眼睛都没抬,显然已经相当习惯吉尔伽美什时不时冒出来的这句话。他没指望吉尔伽美什能安慰自己,要吉尔伽美什安慰人,怎么也是做梦比较快。
可吉尔伽美什丢下了一句:怕什么?
弗洛里安一愣,迟疑地抬起头。
最古之王没看弗洛里安,一双红眸望向窗外。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梦。
这是梦,吉尔伽美什很清楚。
这是第四次圣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