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周没人。
陈久倾站定后,侧身回首,问:想和朕说什么?
颜华叠听他用朕,目光微凝,问了句:你现在还在角色里吗?
大概吧,陈久倾第三次垂下眼帘。
沉默片刻,他抬眼看向颜华叠,就想说这个?
不是。但我听你自称朕,会不自觉把自己代入周元昊,可是周元昊是不会对皇帝说我接下来要对你说的话的。所以,我想在说之前,有必要让你清楚的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一个叫颜华叠的人想对你说的。他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双眼一眨不眨,想看陈久倾的反应。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陈久倾根本没给他说出下文的机会,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陈久倾说:不论是周元昊还是颜华叠,朕的答复都一样:流水无情,夭坠若繁星,夭脚击水面,憾不动,只余冰。
我颜华叠显得有些急,他显然听出了这诗句中的拒绝态度,想挽回,又词穷。
然而,陈久倾却在这时,对他笑了。
大概是这个笑容中饱含善意,穿过空气中薄纱般腾腾而起的干雾,映在颜华叠的眼底,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慢慢抚平了他心头的焦躁。
颜华叠冷静下来。
片刻后,他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那就回去吧。陈久倾说。
颜华叠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而陈久倾已走出去两步,只留下一个□□雾模糊的背影,看起来既坚强又寂落。
颜华叠深吸一口气,几步追了上去,他问陈久倾:如果我们只是朋友,你还会拒绝歌剧票吗?
陈久倾好笑道:那也得看你还能不能再买到多余的。
颜华叠想起在来时的车上被导演起哄要票的那一幕,自己也笑了起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驻足正想再说点儿什么这时,走在前面的陈久倾却回头,又对他说:快点走吧。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令颜华叠觉得陈久倾似乎放下了对他的反感。这一刻,他也说不上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脚却已在陈久倾的目光注视下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两人先后进门,菜已经上桌了。
制片人笑着起身端起一杯酒,说:你们俩干什么去了?快入座!来!咱们一起先把这杯酒喝了,祝咱们的《诸侯》未来大火!
众人连忙起身端杯,陈久倾也端起了面前的那杯酒,透明的酒杯红色的酒液,他闻出与曾经番邦进贡的那种葡萄酒很像。只是味道更甘烈些,这种酒他喝完后会上脸,因此只沾了沾,便放下了杯子。
其实,就连喊着干杯的制片人都没有真把酒干了,更不要说在场还有徐编剧等几位女士,陈久倾这个操作本不显眼,可有人似乎就是盯上了他
封余见陈久倾把酒杯放下,立刻发出一声怪笑,对制片人说:看来有人喝不惯这酒呢!他说完就一脸笑意地直直看向陈久倾。
只可惜,制片人是根老油条,一听这话,立刻说:在场这么多女士,喝不惯酒很正常。
徐编剧也看出封余似乎有意针对陈久倾。她人还不错,就接过制片人的话,说:是呀,我们女士不想喝酒,能不能给我们点些别的饮料啊?
别的饮料当然早就点了,制片人听了这话立刻拿起一瓶椰奶,说:这事怪我,怎么没给徐编倒上呢?
尽管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是在努力化解尴尬,封余却好似被惹怒,话反而说得更直白:可陈久倾又不是女士,怎么能不喝酒呢?
包间内一瞬间静了下来。
制片人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好在林好反应及时,说:他才刚出院,医生不让喝。
是呀,颜华叠也说,难得他带着伤还坚持表演,咱们多包容不是应该的吗?
封余脸上的笑依旧不变,突然端杯起身,说:那我更应该敬他了,这么敬业的演员如今在圈子里可少见!
他摆明了就是要灌陈久倾酒,见这一幕,许多人脸上都浮现了尴尬。
倒是陈久倾坐在位置上,稳如泰山,被封余几次三番的针对,竟然眉毛都没抬一下。就在众人都以为陈久倾会冷处理时,他突然开口了,说:你就这么想和朕喝酒吗?
是呀。封余以为陈久倾终于招架不住,脸上的笑容都亮了些。
然而,陈久倾却道:你至少要表现出诚意吧?
什么?封余没懂。
陈久倾却轻轻抬起一指,点了点他手里的杯子,不如你先干了?
你封余那一脸假笑终于龟裂,却很快被他控制住,心里想着就要较这个劲,后面的话就成了:说的对!
陈久倾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较有兴味地望着封余。
众目睽睽之下,封余昂头干了手中红酒,还特别有气势地冲陈久倾一亮杯底,而后抬着下巴,叫嚣般说:该你了!
陈久倾依旧没动,遗憾地叹了口气,说:可是朕觉得,你这诚意,还是不够。
陈久倾!封余这一刻再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