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屋门被狠厉甩上,大哥离开了这间房。
陆嘉意强忍头晕眼花,手指攥着身下的被单
一定要尽快离开
一定要!
也许是大哥出去时,遇到了木头,等木头进来时,不意外地看到了又遍体鳞伤的陆嘉意。
木头叹一口气,找来药水,开始给他揉脸。陆嘉意任他摆弄,一言不发。
你说你木头涂好药,劝道,非得和大哥对着干。他其实对你也挺好的。
陆嘉意听得直皱脸,哪门子好?
大哥他跟你在屋子里受了气,却没怎么罚你,反而召集了寨中的兄弟们,去找午后寻事的那寨头,要给你出气!
什么?陆嘉意慌了,不是说明天吗?
木头收拾着药盒,可能原本计划是明天吧,他现在火气上头,不得杀些人出气?
多可笑?
生气了就要杀人?
杀人才能出气?
陆嘉意待不住,忙要穿鞋去阻拦,却被木头按了回来。
干嘛去?
我要去拦住他啊!
担心他?
放屁!我担心那寨头!
木头见他又要走,用了劲再把他摁回去。
虽说是个废A,但与Omega的体型差与力量差是永久存在的,陆嘉意依旧敌不过木头。
那寨头不是也欺负你了?你怎么就能向着他?
我没有向着他,但他至少罪不致死啊!
我不理解你
我也不理解你们!
也许是这些日子压抑得过多,陆嘉意吼叫着,粗喘着,无力地跪伏在床上。
他额头抵着床板,因为无能为力,深感沮丧。
你不用去木头没再说服他,哪怕你现在去,也赶不上。更何况,你也不知道路。
木头起身,我先出去了。大哥嘱咐过,一会儿我出去会锁门。晚上我再来给你解开。
屋门开了又关,门外传来挂锁的声响。
陆嘉意倒下去,侧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那滩自己吐出的,大哥手上的血。
那红在陆嘉意眼中氤氲开
如果那寨子真被血洗,他需要为此负责吗?
是他激怒了大哥,他们才因此而死吗?
不对,不能这么想,无论如何,大哥也会做坏事的
不是他的错!
更何况,这里只是副本。
他们不是真的人,不是真的人
陆嘉意蜷缩起来。
可是,他能对这副本中的「假人」产生真实的情感的话
又怎么可能对这些「假人」的死无动于衷呢?
傍晚时,寨中火光摇曳,原本因空荡沉寂了一下午的山寨,因土匪们的回归突然热闹起来。
屋外的人大声喧哗着,吆喝着自己下午英勇的战绩,与同伙做着攀比。
听到这些交谈,陆嘉意勉强从消沉中抽离出来。
门口的锁似乎正被解下,听到声音,陆嘉意忙奔过去拉开门,恰好与开完锁的木头对上视线。
怎么样了?陆嘉意忙问。
木头知道他为人,有些不敢回答,被陆嘉意抓住了手臂摇晃,才吞吞吐吐道:那寨子被屠尽了。人头挂在山门下,以儆效尤。
陆嘉意如遭雷殛。
我要去看!
别,你受不了
人死了都受得了,我看一眼就受不了了?
木头看他眼睛发红,不让他看一眼,怕是不能罢休,就松手让他过去了。
一般土匪本兴高采烈庆贺,看见陆嘉意赤着脚就跑出来,忙问:嫂子干什么去呀?
滚开!
陆嘉意喝一声,头也不回冲下山。
哟呵,跟着大哥过几日,脾气都变暴躁了
诶,你说他就这么往下跑,不拦一下,万一跑没了,是不是没法交差啊?
说得也是啊!
陆嘉意一路飞奔,最后停在山路之上。
不用再靠近了,只隔着遥远的距离,陆嘉意就清晰地看见那山门外的炼狱场景。
血腥之气被风送了过来。
只一眼,只一轮呼吸,就叫他心头翻江倒海,他倾身压着一棵树开始呕吐,却吐不出什么来。
恰巧此时,那帮土匪也追了上来,看到人在树边作呕,一边嘲笑「是不是怀孕了嫂子」,一边过来要把人带回去。
但陆嘉意此时心头愤慨,不想被他们触碰,就奋力甩开。
虽知道这是大哥的人,但不带回去也不行。这几个匪子对视一眼,正准备商量对策,却见山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二哥!
因呕吐的反应,陆嘉意眼角湿润,他抬眼看到山下,朦胧月色中,周鹤庭缓缓走上山路。
也许是因为山门处血气太重,就连周鹤庭这修竹一般的人经过时,身上都带了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