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庭咬牙切齿,你喜欢他,不喜欢我。这其实是实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周鹤庭皱眉,你希望我消失吗?
陆嘉意一愣。
自从他知道双寨主实为一人之后,就确实没有想过类似的问题。
周鹤庭是割裂的,把自己分割成两个部分。
陆嘉意看这人,却一直是当作一个整体的,邪恶的,善良的,都是周鹤庭。
他有偏好,他更喜欢善良的周鹤庭。
但他确实没想过要让哪一个消失。
漫长的沉默,被周鹤庭一声轻笑打断。
哼我知道了。
周鹤庭这么说着,板着脸,愤然转身离开。
陆嘉意有些无奈。
他以为他有些理解周鹤庭了。
可如今看来,还是不够。
至少,他依旧不明白周鹤庭的所思所想,所选择的道理,所做决定背后的动因。
想来,陆嘉意应该抓紧时间,继续探索副本,要么刺探周鹤庭的底线,要么找出周鹤庭的关键词。
这天,在寨子中闲逛,他注意到了先前被抓来的那些女人。
本想靠近与她们交谈,但陆嘉意一想到周鹤庭这人妒心太重,怕给她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还是没有过去打扰。
毕竟周鹤庭这人疯起来,连自己的醋都吃。
就这么无所事事地闲逛,陆嘉意走到菜地园边,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躬着身,蹲都蹲不稳,却在忙碌着什么。
那孩子小小的背影让陆嘉意忍不住心一软,就蹑手蹑脚过去了。
一道阴影从头顶投下,小孩仰起头,看到弯腰微笑的陆嘉意。
小孩仰头过度,直接摔坐在陆嘉意脚面上,被他随手抱着扶起来。
陆嘉意蹲到小孩边上,看对方一手泥巴,问:你在干什么?
寨子里的小孩都不认生,这个特别小的孩子也不例外,见陆嘉意面容和善,当即就接受了他,我在埋青蛙。
埋青蛙?陆嘉意不解,看到地底,确实看见一点滑腻腻的花纹。
嗯。小孩口齿不清,那些哥哥打死了青蛙,我就把青蛙种起来。
陆嘉意明白,这寨子里的小孩都被抓去学坏,怕是虐杀了这只青蛙。于是他又问:那你种它干什么?
小孩抽抽鼻子,吸鼻涕,这样,春天,也许它长出来,就又活过来了。
陆嘉意心头被一戳。
不知这是哪个妇人的孩子,保护得这么好,在这乌烟瘴气的环境中,竟还能保留善良与童真。
他表情柔软,笑着问:那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好呀!小孩点头。
因为孩子身体还没发育好,蹲不稳,陆嘉意又喜欢这孩子,就把他圈在怀里,让孩子坐在自己脚面。
小孩不重,身体又软软的,陆嘉意圈着人,被萌得心都要化了。
孩子一边教他种青蛙,一边童言童语说着一些无聊的小事。
但这些小事此时,在陆嘉意听起来都格外珍贵。
只有可以说闲话的时光,才是所谓的幸福时光。
但陆嘉意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时光了。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比谁更幼稚,聊着聊着,陆嘉意突然感觉肩上一重。
陆嘉意回头,看到身后的人
是周鹤庭。
周鹤庭原本一脸好奇,可看清陆嘉意怀中有个小孩,突然就晴转多云,表情阴沉下来,直接伸手把那孩子揪出来,扔了出去!
啊!陆嘉意吓坏了,低呼着站起。
只见那小孩被掀进地里,面朝地趴了一会儿,没有声音!
他心灰意冷,正要去查看那孩子的状况,却被周鹤庭直接抓住。
你有病啊!陆嘉意抬手就要打这人,被抓住了手腕。
哇啊啊啊
恰好这时,那孩子哭声传过来,陆嘉意松了一口气,扭头见那小孩刚才估计是摔懵了,此时坐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放声大哭。
陆嘉意还想过去,周鹤庭没有松手。
你想怎样?陆嘉意看着对方,难以置信,那只是个小孩!
周鹤庭冷道:你刚才抱他。
天呐周鹤庭!陆嘉意都快叫起来了,那是个孩子!是个孩子!
你可以抱我。周鹤庭强调。
言外之意,除了周鹤庭,谁也不可以。
你简直疯了周鹤庭!我怕与成年人接近你会犯病,如今我只是和小孩接近,你也这样?
陆嘉意愤怒,我是个人!是个完整的人!我需要正常的社交!
我会教你戒掉。
戒掉?你干脆告诉我,你的边界在哪里?我自己注意。
没有边界。周鹤庭依旧阴沉,我就是你社交的全部范围。
只是几句话,就叫陆嘉意筋疲力竭。他露出失望的表情,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