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他的状态看起来实在不算太好,出租车司机忍不住地多问了一句:“自己可以上去吗,需不需要我送送您?”
应奚泽回答:“谢谢,不用了。”
出租屋在一处比较古早的老式小区里,里面甚至没有电梯。
这对一位刚刚高烧转醒不久的人来说,显然不算太过友好。
应奚泽虽然拒绝了别人的帮忙,但是光是靠他自己走上五楼,呼吸多少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微喘。
眼看着迈上最后一格台阶,刚要伸手去摸钥匙,视线落过转角处的那个身影时不由诧异地顿住了:“宿队?你怎么……”
后面的话没说完,前一刻还蹲坐在他房间门口的宿封舟已经快步到了他的跟前。
手上一个用力,直接将人一把拽了过去。
应奚泽一个没留意下直接撞进了男人的胸膛,隐约的震感让他眼前的视线微微一晃。
便听到宿封舟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别站在楼梯边,小心摔下去。”
应奚泽愣了下神,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概是自己现在这幅弱柳扶风的样子看起来过分的摇摇欲坠。
他抬眸看去,还是问完了刚才的话:“你怎么在这里?”
宿封舟在宁城研究院并没有找到应奚泽,软硬兼施地才弄到了出租屋的地址。
这个时候已经在门口连着蹲点几天了,突然听到应奚泽这么一问也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居然感到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来看看你。”
应奚泽审视的视线从宿封舟的脸上掠过,看着平日里嚣张肆意的男人此时言辞闪烁,一片淡漠的眼底忍不住地浮起一抹笑意。
将钥匙插入孔中转了两圈,推门走进的时候稍稍侧了侧身子:“进来坐吧。”
宿封舟迈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整个过程自然地有些过分,又非常默契地并没有开口提及地窟里面发生的事情。
应奚泽的住处比宿封舟想象中要简洁很多。
甚至于除了最基础的住宿设备之外,没有太多额外的生活气息,就连桌子上面也只是盖了一张桌布,而没有另外多余的摆设。
不过宿封舟的注意力显然也并没有放在这些东西上面。
从见到应奚泽的第一眼起,他就在悄然地打量着对方的状态。
看得出来精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差,但也确实好不到哪去,基本上算是放在医院门口稍微咳上两声,能够被捧着去挂急诊的程度。
也就一段时间没见的功夫,总觉得又瘦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当时隐约记得的那胸口显得颇为严重的伤势……
在宿封舟数不清第几次地朝他胸口看去之后,应奚泽终于直勾勾地对上了视线:“宿队,我胸前是有什么吗?”
宿封舟清了清嗓子,也算坦诚:“……我就是想着,你当时伤得还挺重的。”
应奚泽说:“是伤得不轻,所以在老师那里多住了几天。”
宿封舟:“那现在?”
应奚泽挑了挑眉梢。
没有回答,但从表情间仿佛是在询问:你自己难道看不到吗?
宿封舟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我承认,你目前的状态看起来确实还算不错,但是也绝对没好到可以让你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的地步。相嘉言平常时候不都跟你寸步不离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反而不见人了?”
“是我不让他跟的。”应奚泽看着跟前这个似乎一时半会准备赖着不走的人,拧了拧眉心,到底还是直白地问,“宿队说想来看看我,现在人已经看到了,还有什么事吗?”
“本来应该已经没事了,不过刚刚我又改变了主意。”宿封舟坐着的姿势微微前倾,借此稍微靠近了应奚泽几分,“所以,介意我在这里住上几天吗,睡沙发就好。”
没等应奚泽到了嘴边的“介意”说出口,他已经快速地又继续接了话:“我不是相嘉言,比起一味地听你的话,更多的应该是相信自己的个人判断。至少现在在我看来,并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单独地住在这里。”
宿封舟懒洋洋地抬了抬眼:“为了感谢您对这次任务所有执行人员的救命之恩,有些话我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但是你我应该都心知肚明,当时弄伤你的其实并不是周围的那些荆棘吧……应老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在遭到感染后发生异化,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你跟那个控制触手的怪物,彼此认识。”
这些话语说得非常的漫不经心,又带了一贯以来的强横专断。
而整个过程,宿封舟一直留意着应奚泽的神态变化。
但很可惜的是,对方眼底依旧保持着那份自始至终的淡漠。
就像是对于他的这个发现,丝毫不觉得奇怪似的。
隔了许久应奚泽才开口,是一个几乎等同于默认的直白态度:“所以,宿队是打算要去揭发我吗?”
“如果要揭发的话,也不需要等到现在了。”宿封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