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皇家林苑,总面积已然达到一千五百英亩。
在陛下的规划中,这座宫殿将成为王国未来的政治中心。这样做的目的之一自然是为了从空气污浊的市中心搬出了来,数百年间城市一直是动乱的源头,市民阶级如今虽然是国王最大的支持者之一,但他们自古以来就桀骜不驯。比起市中心的白厅宫而言,郊外的汉普顿宫显然要安全的多。这里距离市中心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实在是一个理想的所在。
而建造这座建筑,另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则是为了进一步驯化贵族阶级。对于贵族们而言,如果说国王的禁卫军和政治改革是大棒,那么这座宫殿就是国王给他们的糖果。未来王国当中有地位的贵族们,都将与国王一起住在这座奢华至极的宫殿里,而他们每天生活的中心,就是如同蝴蝶一般围拢在陛下身边,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国王的圣眷,得到陛下赐予他们的权力和地位。同时,维持在这座宫殿里应有的排场,需要一笔巨额的开支,而这都需要贵族们自己掏钱,毕竟让他们把钱花在服饰和珠宝上面,总比花在建造城堡或是招兵买马上要强得多。而当他们的收入无法承担这笔开支的时候,有王室背景的银行家们就会凑上前来,给他们一笔慷慨的贷款,让他们就此只能仰陛下的鼻息,否则就只能破产并身败名裂。而陛下也会时不时赐予那些讨了他欢心的人一笔慷慨的赏赐,也许是头衔,或是官职,土地和津贴,目的自然是让所有人都热心地参与到这场游戏当中来,直到他们把裤子都赔的干净为止。
晚上九点钟,用完晚餐的来宾们陆续开始入场,最初抵达的是那些没有资格住在白厅宫的贵族们,他们从伦敦城里的居所远道而来,一路上穿过禁卫军的层层岗哨。随着政治形势日益紧张,汉普顿宫四周的戒备也愈发森严,两个营的禁卫军就驻扎在宫殿周围,几天前还调来了一队瑞士籍的卫队,这些雇佣兵素以忠于职守而为世人所称道。
九点半开始,那些住在宫里的贵人们也开始陆续抵达举行庆典的海神大厅,这间刚刚落成的大厅四周的墙壁上贴着威尼斯水晶玻璃做成的镜子,让两百枝白蜡火炬燃烧产生的光亮愈发耀眼夺目。大厅的天花板上画着手握三叉戟的海神尼普顿,正掀起滔天的巨浪,而围绕在他四周的,则是臣服于他的各大陆的代表,他们身着各式服装,向海神鞠躬致意,而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海神的那张面孔上的五官,实在是和国王颇有些相似。
大厅朝向花园的另一侧,是十几扇巨大的落地窗,上面凝结着厚厚的水雾,时不时有聚的足够大的水滴,从玻璃窗上一路向下流淌,在身后留下一道道泪痕似的尾迹。外面的花园被厚重的积雪覆盖,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彩灯,在萧瑟的北风中闪烁着。
晚上十点,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王室成员进入了大厅。国王陛下在六名手持长戟的侍卫开路下入场,他身着礼服,胸前佩戴着嘉德勋章,在他身边陪同着莱斯特伯爵罗伯特·达德利和陛下的私人秘书威廉·塞西尔爵士。国王的脸上带着微笑,向众人点头致意,然而那些常年混迹于这名利场当中的细心者们,都看出了国王那微笑面具下的疲倦和心事重重。
贵族阶级以冷淡和礼貌的态度,欢迎陛下的到来。他们一丝不苟地行礼,看上去恭敬而又顺服,然而那一双双眼睛里透露出的冷漠和抗拒,却是完全做不得假的。
玛丽公主身着酒红色的长裙,挽着西班牙的菲利普的胳膊,跟在国王的身后。与前去赫斯登庄园度蜜月之前相比,再次出现的玛丽公主看上去气色仿佛比两个月前离开时更加差了许多。她脸上涂着厚厚的粉,仿佛稍微动一动脸上的肌肉,那些香粉就会如同受了潮的壁画一样,成块成块的剥落。然而即便如此,那倦容和灰白的神色,却怎么也遮掩不住。毫无疑问,这在人群中引来了一阵惊讶的低语,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玛丽公主的反常。
玛丽公主身旁,西班牙的菲利普身着一身西班牙式的骑士服,两只眼睛冷漠地看着前方。他挽着自己妻子的那只手臂不再如同刚刚结婚时那样僵硬和无所适从,然而那动作看上去仍旧没有任何的亲密可言,而仅仅是在尽一份义务罢了。两天之后,西班牙的菲利普将离开伦敦,乘船返回尼德兰,从那里动身前往米兰,那里西班牙和法国的另一场大战已然是一触即发。依据婚约的条款,西班牙的菲利普每年需要在英格兰呆两个月,陪伴自己的妻子,如今两个月的时间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直到明年的秋天才会重新返回,如同那些在地中海和北方之间迁徙的候鸟一样。
突然,大厅里的所有人一齐发出喝彩声:伊丽莎白公主跟在自己的姐姐身后走进了大厅。二十岁的公主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那张美丽的脸庞上优雅的线条素来为肖像画家所痴迷,没有人会反对,她正是这王国当中开出的一朵最娇艳的玫瑰。伊丽莎白公主身着一身别出心裁的猎装,蓝色的裙子上用银线绣着白色的玫瑰,灰色的天鹅绒斗篷用钻石搭扣扣着,旁边是一个白色的玫瑰花结,上面挂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红宝石。在大厅里的众人看来,她仿佛是刚刚从肖像画里走出的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