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房间另一头的塞西尔,塞西尔也在看着她。
“您能解释一下吗?”国王对自己的儿媳妇从未用过如此冰冷的语调讲话。
卡特琳娜离开了房间,过了几分钟,她重新回来。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陛下。”宫廷总管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不让我们伺候,他的房间只有他自己带来的仆人能进来。”
亨利二世国王阴沉沉地打量着惊恐的少女。她和吉斯公爵,以及他们背后的极端天主教势力,一贯和罗马教廷走得很近,如果说是她做的,那么也说得通。夺取南尼德兰会让瓦卢瓦王室声望大涨,吉斯公爵对王位的野心他并非不知道,他自然是有理由破坏国王到手的胜利的。
卡特琳娜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壁炉架上的蜡烛,蜡烛已经烧完,那在毒药里浸泡过的灯芯已经化为飞灰,一切的痕迹都不复存在了。至于那些致命的烟气过了一整晚,早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我们尽力而为。”医生谨慎地回答。
你们不列颠人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她的眼神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仍然跪在床边的老仆人。
“那女人脸上戴着面纱,但身材看上去差不多。”
“如果您想为您的主人报仇的话,那么就告诉我们吧,昨晚有谁来过这里?殿下和谁一起吃的晚餐?”
奥兰治亲王的暴毙,令尼德兰政府陷入混乱当中,贵族同盟失去了他们无可置疑的领袖,就像是一条蛇被砍掉了脑袋,剩下的躯
玛丽·斯图亚特似乎刚从梦里醒来一样,“我……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不是真的无辜,那么她就是一条极其危险的毒蛇,亨利二世心想,这样恰到好处的惊愕,一点都不会显得不自然。
“这真是奇怪。”国王自言自语道,“那么毒药是怎么下给亲王殿下的呢?”
“一个戴面纱的女人,亲王殿下称她为……太子妃。”
那仆人抽泣着,“殿下昨晚……见过一个女人。”
卡特琳娜·德·美第奇垂下眼皮,的确是一笔双赢的买卖,她心想。
“菜肴和酒都没有问题。”她说。
“您刚才说两人份的晚餐。”她看向宫廷总管,“那么殿下昨晚是和谁一起吃的晚饭。”
第二天上午,当着整个法国宫廷和不列颠,尼德兰两国的使节团,医生们向亨利二世做了汇报:奥兰治亲王已经无药可治。
亨利二世国王失望地离开了房间,人群也跟着他鱼贯而出。
亨利二世国王失望至极,还没等奥兰治亲王咽气,他就抛下所有人,自己骑马返回了巴黎,将谈判的一应事宜都交给自己的大臣们去处理。
卡特琳娜王后在心底里冷笑了一声,奥兰治亲王绝活不过明天。蜡烛烧的干干净净,那些烟雾的剂量足够毒死三个壮汉。
的菜肴。”国王朝着王后命令道。
或许玛丽·斯图亚特只是一把刀子,而握着刀柄的正是那位野心勃勃的德·吉斯公爵,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她可真是个没有脑子的漂亮蠢货!等到弗朗索瓦坐了国王,她就是王后;可吉斯公爵若是篡位成功,她不过是国王的外甥女而已,那位好舅舅一定会送她进修道院的。难道这样简单的道理她都不理解吗?
“一个女人?”国王问道,“什么样的女人?”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玛丽·斯图亚特惊恐地摆着胳膊,似乎是在驱散某个缠绕上她的鬼魅,“我昨晚没来过这里,我也从未见过这位亲王,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234章 纪念碑(大结局)
当天下午,三国和会在枫丹白露宫正式召开,而就在和会开始的同时,奥兰治亲王呼出了最后一口气,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凉。恰在这时,不知是巧合还是某种预兆,室外突然吹起了一阵大风,将花匠们好不容易按照法兰西王室徽章的形状打造的花坛里的鸢尾花吹的七零八落,那些折断的花枝凌乱地洒落在花园的石子路上,像是刚刚遭到了一场浩劫。
亨利二世如遭雷击,他转身看向玛丽·斯图亚特,她周围的人已经和她拉开了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她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中央一动不动,像是被美杜莎变成了一尊石像,脸上还挂着最后的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您昨晚来过枫丹白露宫吗?您和奥兰治亲王一起用了晚餐?”
塞西尔朝着玛丽·斯图亚特的方向努了努眼睛,意思是说:您也借机打击了您的儿媳妇,我们双方都从中得利了。
大颗的眼泪从玛丽·斯图亚特的眼眶里向外滚落,“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在这时候,她表现的像个被吓坏了的小姑娘。
“您能治好亲王殿下吗?”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朝医生问道。
“您看看太子妃。”国王向那仆人命令道。
亨利二世国王突然感到一阵烦躁,那样多的谋划,那样多的展望,如今都要化作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