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又迟疑着说:“突然来问《文艺时代》的销量,是又要和白浪社比拼了吗?”
“现在还没有到那么直接的地步,但是没能夺走《月刊文学》的读者,那边肯定不甘心吧。”花梨纯想了想,判断道,“新人奖一定不是他们唯一的手段。虽然只在电视里看过《文艺时代》的编辑长,但他绝对不像是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人。”
“更多的事情还在后头。”
花梨纯还在思索着,三弦屋的老板娘突然开了口:“其实,你提到《文艺时代》的野口编辑长之后,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们这些书店之间其实经常会互通情报,哪本书在哪里卖得好、哪本书在哪家书店卖不掉的事情大家都很容易知道,书店店员们也经常互相来往。所以我知道,那位野口编辑长还没升上编辑长的时候,是会时常和负责东京中部几个区的销售一起来书店考察的。”
“但是后来,到那片地区的书店考察的编辑换了一个。问了以后才知道,野口先生已经晋升成副编辑长了,以后也不会再定期和销售一起到一线书店做调研工作了。”
“那个时间段……”三弦屋的老板娘轻声说,“正巧也是在十年前——也就是小山老师离开星野社,转而为白浪社供稿的那段时期。”
第87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十年前啊。
花梨纯放下手机之后, 心里还在一直思考着这件事情。但很快,她用力摇了摇头。
比起那个,现在应该优先考虑的, 是接下来怎么赢过白浪社!
在白浪社利用新人奖促进杂志销量的时候, 由于提前看到了被评为第一的、夏油杰的作品, 对新人奖的获奖作品质量有了大致的猜测, 因此花梨纯认为按部就班发售杂志就足够了。事实同样证明, 白浪社即便举办了轰轰烈烈的新人奖,也还是无法夺走《月刊文学》的读者。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月刊文学》的销量依旧能以30%左右的比例增长,却是花梨纯没能事先料到的。
增长的原因之一, 是白浪社的新人奖。虽然是竞争对手的奖项, 但白浪社用新人奖对标星野社的出道作家的举措, 无疑会同样增加星野社的瞩目度。一定程度上, 白浪社花费的宣传成本为身为敌人的星野社做了嫁衣。
但仅仅是这个,还不足以使增长率如此之高。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的、尚未发现的缘由。
——如果能调查清楚这个理由的话,说不定它就能发现下一个突破口!
想到这里,花梨纯突然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
——读者评论!
在刚刚接手星野社没多久的时候,花梨纯就曾经和宫前剑讨论过和读者评论相关的问题。当时,作为前辈的宫前剑这样告诉花梨纯:“读者评论是必须谨慎对待的东西。”
“很多作家会相当关注读者评论。毕竟作品在发表出来之后,就不完全属于作家本人了——归根结底, 作品是要给读者看的。”宫前剑说, “但是有一个与之相反的现象, 那就是——有相当多的编辑会执行隔绝作家和读者评论的方针, 尽可能避免让作家直接看到读者评论的事情发生。特别是某一种类的作家。”
“为什么会这样呢?”花梨纯不解地问道。
“一方面, 有的作家会根据读者的期待修改自己的作品。因为这样做的话, 既能满足读者的愿望, 又不需要自己完全独立地思考,会很轻松。”宫前剑说道,“但是,因此废掉的作家也不在少数。”
“因为那样太轻松了,所以作家就屈服于这种舒适偷懒的感觉,”他说,“假如哪天没有了读者评论,作家说不定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创作下去了。所以不能让这类作家产生依赖读者评论的心理。”
“嗯。”花梨纯忍不住说道,“而且,完全按照读者的想法创作的话,创作出来的成果就不是自己的作品,而是读者的作品了。而且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得不到惊喜的读者也会厌倦的。”
“没错。”宫前剑点了点头,“另一类作家,则是同感能力特别强的作家。”
“无论什么作品都无法让所有人喜欢。所以负面评论必定会伴随着作品公开而来。而作家又往往是共感力很强的人群。因为这份能让他们创作的共感力,他们也很容易受到负面评论的影响,开始怀疑自己。”
“很多作家就是因为这样,而在创作方面裹足不前。甚至有人就此封笔,退出文学界。而且虽然这样说很无情,但却是事实——大多数读者是不会在意作家的个人情况与心理状态的,他们的诉求很简单——想看到令自己满意的作品,仅此而已。”
“因为恶评而无法继续下去的作家,只会让支持的读者失望。但是很多作家虽然心里清楚,但却无法从批评中痊愈,令人感到十分痛心。”
宫前剑说:“我个人也是建议作家们尽量不要上网搜索与自己的作品相关的情报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编辑就必须成为连通读者与作者的、可靠的桥梁。假如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