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纯看向那篇文章,顿时猜到了一之濑雪菜的意思。因为她指向的,正是这一期刊登的宫泽犬的作品。
《银河铁道之夜》。
和出道作诗歌《不畏风雨》不同,《银河铁道之夜》是一篇探讨生与死的童话。两个孩子一同登上了徜徉在生与死之间的列车,看了一夜瑰丽的银河繁星,但在最后,却不得不因为生死之别而分开。
梦幻一样美丽的银河,燃烧的星座,瑰丽的星云,深不见底的黑洞,宇宙中的原野、森林与花田,最终原来都是生死之间的幻境。这一幕越是悲伤,就越是美丽;愈发美丽,就愈发悲伤。
最后少年还是与好友分离,离开列车回归了自己的生活。但一切都还有希望,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因为银河是那么美丽。
“我想要把《银河铁道之夜》搬上舞台。”一之濑雪菜肃然说道。
花梨纯心中升起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一之濑雪菜握着杂志的手因为出汗有点发滑。她加大了一点力气,语气更重地强调道:“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让星野社将《银河铁道之夜》只交给我们恒星剧团……“”
“说白了,无论是正在公演的《夜叉池》,还是这篇《银河铁道之夜》,或早或晚都绝对会被无数剧团反复搬上舞台,大到大型舞台剧,小到小学生的文化祭表演,无论时光怎么变迁流转都长盛不衰。因为它们是杰作。”
“但我想让恒星剧团成为第一个演出它们的剧团。”
在看完这篇童话的那一瞬间,身为舞台剧演员的一之濑雪菜的血液就都在为它而奔涌。她被《银河铁道之夜》迷倒了。
花梨纯沉默了几秒,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惜在杂志发售次日、公演的第一天就急着来问我呢?再怎么说,这也太过仓促了吧?”
一之濑雪菜顿了顿,回头望向了刚经历过一场公演的舞台。
“我想要用《银河铁道之夜》的舞台剧来冲击日本金舞台杯。”她注视着舞台说道。
花梨纯怔了怔:“金舞台杯?”
舞台剧专门奖项金舞台杯,将在下一年迎来第八届评审。金舞台杯的奖制与美国的托尼奖类似,但奖项更少,主要分为话剧与音乐剧两大部门。
迄今为止的七届金舞台杯,获得最佳话剧奖、最佳音乐剧奖两项大奖的,无一例外都是历史悠久的大型剧团。像恒星剧团这种人数不多、成立时间也短的小型独立剧团基本与最重头的奖项无缘。
“我已经和源先生商讨过了。”一之濑雪菜解释道,“《夜叉池》的公演动用了如月这个外援。虽然我们并非对她有所不满,但这种情况下参加金舞台杯评选却还不算完善。然而,这一次的公演让我们没有了后顾之忧,至少在接下来一两年可以在表演方面自由发挥了。”
“如果表演完《夜叉池》,再完成和白浪社预定的《乘风飞行》公演之后,就开始准备《银河铁道之夜》的话,正好可以在明年金舞台杯规定的公演时间范围内完成。”
她重重一拳锤在化妆桌上:“每次都是宝冢那样的大型歌剧团得奖。但这一次,我也想要挑战她们看看!”
“我也想要知道,为了梦想与自由组建起来的独立小型剧团,到底能走多远。”
花梨纯仰头看着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一之濑雪菜。在她的眼中,倒映出了一个充满力量的野心家的身影。
而这个野心家的目的,是金舞台杯大奖,是宝冢剧团。
“我会征求宫泽老师的意见。”花梨纯并没有被一之濑雪菜的气势压倒,而是慎重地说,“只要宫泽老师那边同意,我就没有问题。”
即便没能立刻得到答复,一之濑雪菜的脸上也还是露出了笑容:“你一定不会拒绝我。因为今天挑战宝冢的我们,就像是过去挑战白浪社的你们。”
***
将恒星剧团的提议告知宫泽犬后,黄白色的小狗歪着头,回忆了一下看到的表演,很快就汪汪着高兴地同意了。
看来宫泽犬对恒星剧团的表演挺满意。
花梨纯向一之濑雪菜发去了邮件。随后,双方都公布了明年《银河铁道之夜》的合作情况。
《银河铁道之夜》早在发表之后就吸引了业界的注意,众多剧团都想获得第一个出演的机会。只是恒星剧团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发表第二天,还在公演之余就立刻开始了动作。因为排期、合同等事务晚上一步的其他剧团只得扼腕叹息。
而首日公演之后,多家媒体与观看了公演的观众纷纷对《夜叉池》舞台剧大加赞赏,溢美之词毫不吝惜。如月瑠乃的表演固然将百合的美推向了顶峰,但恒星剧团邀请她作为外援的目的也实现了——剧团内年轻演员的才能终于得以显现,不再是围绕着导演源哲与舞台剧女王一之濑雪菜的黯淡行星,而是成为了与他们并肩而立、散发着明亮恒定光芒的恒星。
在《夜叉池》公演获得大成功,以及《银河铁道之夜》舞台剧的预告发布之后,舞台剧推动书刊销量增长达到了极为可怕的速度。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