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韫的辩解滴水不漏,同他们调查出的结果完全一致。
付云心中顿时冷了下去,看向这个医生的眼神也不再简单。
他正待再说什么,忽然传来一阵大的骚动,有人在外边哭天抢地呼喊着茅医生。
茅韫赶紧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个女人立刻跪在地上抱住了他的腿,任人怎么拉扯都不松开。
茅医生,救救我的小宝!我们我们真的是没钱也没有办法了,求您救过他这次,我当牛做马还您啊,求求你了
话音还未落,女人已是泣不成声。
门内,付云和赵汉东被惊动,赶忙跟出来查看。
茅韫弯腰扶住濒临崩溃的母亲,温言劝慰:有什么困难您慢慢说,先别着急。
付云看过去。
那个女人身着一件灰败的花衬衫,面容憔悴,蓬头垢面。
她跪坐着缩成紧皱的一团,好似因被遗忘在桌上而馊掉的生抄手。
身影忽然和当年苦苦哀求着救爸爸的瘦小少年重合,付云有一瞬间想下意识偏过头去。
女人的话碎得七七八八,人需要很费解地拼凑起来,才能知道她的孩子急需手术,而家里却已山穷水尽,供不起这一次了。
小女孩躺在惨白的病床上,付云第一次觉得病床这么大。
又或者是孩子太小了,蜷缩在一片素白之间,像纯白的世界里忽然落下一滴素槁的枯黄,了无生气。
茅韫几乎立刻行动起来,简单查探了一下女孩的情况,便低声吩咐副手准备手术。
他什么都没说,却比说了什么更有力量。
母亲紧紧握着孩子的手低声鼓励,茅韫简洁明了地做了几下分工。
随后回身对付云二人抱歉道:不好意思付处,我这里有点突发情况,请你们先回吧,过后我会主动配合局里的调查。
付云点点头,同赵汉东撤开。
病床迅速开起,一群白大褂浩浩荡荡进了手术室,脆弱的母亲跌坐在地上,呆呆望着亮起的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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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信他不?
不信。
付云手把着方向盘,淡淡地说。
但我总觉得能这样去救人的医生不会坏到哪儿去。赵汉东有些郁闷,而且他的名声很好,好多病人都说他治病救人从不耽误,有时候还帮着病人垫付医药费。
他顿了顿:我不太相信他是坏人。
我也不太相信,他之前还帮局里的兄弟处理过好几次伤。付云漆黑的眸子里冷静敞亮,但我也不相信证据会骗人。
得到的线索里卯在B市,与生物工程有关,是悲喜神的核心科学家。
茅韫B市人,多重身份,被拍下曾出没于雪山基地。
更可怕的是现在他还同特控局有合作项目,他知道特控局的许多内情。
付云想了想:先不要打草惊蛇,回去后先同局里报备,秘密控制住他,以防万一他逃脱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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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深夜,茅韫结束了一天手术躺上宽敞的沙发,修长手指拨通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是我。
四爷。那边顿了顿,用语恭敬,晚上安好。
那边怎么样了?茅韫揉揉眉心,神色疲惫。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犹豫:有人盯上东坊了。
茅韫顿时冷下脸来:什么?
下午的时候,有两个人过来说是调查,让我们配合。
茅韫顿了顿:是特控局来的人?
是,有人见过,据说是狰的人。
付云。
茅韫眯起了眼睛。
没想到一个上午的时间,付云就已经追查到了东坊。
照这个速度下去,火不久就能烧到他身上。
东坊是他手下的秘密实验室之一,有许多重要的成果和组织项目。
茅韫想了想,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道:赶紧撤,能撤多少撤多少,还有切记别让他们发现。
特别是今天领头的那个人。
是。
电话放下,茅韫盯着窗外繁华夜景沉思片刻,又有电话会议的提示进来。
他叹了一口气,接通电话。
甫一进入,就听到里边正吵得热烈。
告诉过你组织自有安排,不要轻举妄动。
那么就放着自己人在里面等死?午的声音很激动。
茅韫越听越烦:午,收起你的情绪。
午安静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已变得恭敬,却仍带着怒气:卯生,是时候动手了。
你只是担心你的小马驹,而我是为了组织。茅韫慢悠悠道。
不待他反驳,又接上自己的话:三爷的意思,丑亲自来处理,我们负责接应。
这下不但是午,其他人都愣住了,电话里头顿时一片静默。
方才咄咄逼人的女声带上了些谨慎和恭敬:先生,丑要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