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谈不成,是我最初的想法就不对。”秦小鱼把头仰向后面,深深吸口气。
整一下午,她们走了几家,一家没谈成代理。有人想拿货,有人建议改牌子,说什么的都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没名气,东西好,大家也不认。
这个世界的规则有些很可笑,品牌没名气,会被拒绝,所有人都想捧着有名气的品牌。而有名气的牌子又是架子实足,高高在上。
等没名气的品牌杀出重围时,它又会被无条件追捧。
这世上雪中送炭少,锦上添花多啊。
秦小鱼不想日月服饰永远停在黎明前的黑暗,不能突围,哪怕杀出一条血路,也要冲出去。
落日沉沉,路上的自行车越来越多,汇成一条海洋,每个人都有自已的方向,目标坚定。
她们的车被堵得严实,好容易找个路边停下来。
正好在江边,她们走下车,向大堤走去。
“别愁眉苦脸的,跟我比,你够幸福的了。”满爱红提醒秦小鱼。
秦小鱼不想说话,呆呆看着流水。
“啊!”满爱红突然用手卷成筒,对着远方的落日,大声叫出来。
秦小鱼吓了一跳,突然就明白了,这一声里有多少压抑和无奈。
“整个下午一家没谈成,你对我不要失望,明天不用你跟着了,我自已跑。”满爱红先开口了,她嫌秦小鱼碍事。
“行,你跑吧。”秦小鱼已经决定留下他们夫妇了。
可是朱旭在楼上呆两天,梁师傅就不干了。偷着找秦小鱼谈条件。
“你让他跑业务去吧,他在设计室,我们都没法干了。”梁师傅拿出几张设计稿,秦小鱼一看,头也大了。
明显的就是朱旭的风格,浮夸,没有底蕴,又自以为是。
“他自已画也就罢了,还跟着我指手划脚。你费多大力气让我开窍的?再这么下去,我就回到原来了。”梁师傅怨声载道。
秦小鱼只好找满爱红说话。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还真谈一下一家代理,正在联系装修店面的事,还挺忙。
“我回去跟他说。”满爱红听秦小鱼说完,满脸歉意。
“红姐,难为你了。”秦小鱼叹口气。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满爱红苦笑道。
最近阿雷有点忙,也没有一直跟着她,秦小鱼闲下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味。
这家伙是几天新鲜劲儿过了吗?是不是又恢复原来的生活了?
秦小鱼突然觉得有点酸,是时候整顿一下门风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阿雷进门就满脸的兴奋,全然没现秦小鱼的眼中已经暗藏杀机了。
“什么?”秦小鱼沉着脸问。
“我找到把你的时装品牌做大的好方法了。”
“是什么?”秦小鱼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秦老板啊,只爱财的秦老板。想想我吃醋也是没道理,你怎么会爱上别的男人呢?你只会爱钱,爱钱啊!”阿雷气哼哼地报怨道。
“知道了,钱也没有你重要。”秦小鱼嬉皮笑脸地贴上去,斤着小鼻子讨吻,阿雷还能怎么办?
阿雷拿来的是一张旧报纸,1983年在上海的友谊会堂举办的第一次时装表演。
“真是不错,场地要怎么办?租还是申请?”秦小鱼马上开始行动。
“是批的,而且非常难批。”
“为什么?”秦小鱼抬起头,阿雷说难批,那肯定是难批了。
“因为负责人是朱阿姨,她一向以工作为重,铁面无私。”
“铁面无私?她会为小叶站台?”
“上次的事,并不完全是为了小叶。后来要进第一百货的,玩了些手段,这是她不耻的,她只是恰巧听说了,纠正一下。”
“收拾一下,我们去上海。”秦小鱼是行动派,商量来商量去,有什么用。
“带上我。”满爱红主动请缨。
“红姐,我有个条件,带你是可以,你要换身衣服。”最近秦小鱼越瞧满爱红的打扮越不顺眼,不怪钱蓓蓓说她土气,这的确良上衣,涤沦裤子,再加了两条粗辫子,怎么瞧都是乡下来的,脸上就写着一个大大的土字。
“你带上我,我不用换衣服,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满爱红坚持。
“你可别劝了,我听她说了,是她家朱旭让这么穿的,打扮漂亮了,哪里肯让她出门。”费厂长偷着告诉秦小鱼,她才明白原由。就留了个心眼,出门时按着满爱红的尺码多带了两套时装。
到上海不比别处,势利的多了,看衣下菜碟的,不能太寒酸了,办事都开不了口。
下飞机秦小鱼不急着回方家,先去了专柜。自从新款补上货,专柜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可也只是好转。销售远不如刚开专柜时的火爆。
当然不好的不止她们一家,国产的品牌都不好,所以专柜到也没再找毛病。
不过有一个传闻不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