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东堂葵拉我去参加小高田握手会的时候,感觉他好像也有点想去。”
“哦对了,他还暗恋我们班一个女生……也不能算暗恋吧,感觉除了他两之外我们班都知道这件事情。”
夏纪:“……好惨一男的。”
村田疑惑:“嗯?”
“我给你打个比方啊。”夏纪试图让村田理解:“比如说你和伏黑,突然有一天你毁容了,也不能再用刀了,你会愿意伏黑看见那样的你吗?”
村田陷入沉思,思索良久,他认真道:“那就只好去整容了,或者找个能修复破损面容的妖怪过来帮忙。”
“不能见到惠的话也太难过了,所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去见他的。”
夏纪居然从村田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成分。他意识到村田并不是一个好的打比喻的对象——毕竟他的心性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变/态特训中变得坚如磐石,这点打击压根不可能让他觉得自卑。
他叹了口气,换了种表达:“但那是你。阿理,你应该知道,普通人的心理是很脆弱的——他们可以很轻易就陷入极度的自卑,自怨,堕落,愤怒……每个人都是这样。因为大多数人,他们不像你一样坚强。用我们自身的坚强去代入其他人,要求对方和你一样对同等程度的苦难无动于衷,那是不对的。”
村田点头:“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所以我才来问你。我从来没有动摇过,也不知道普通人动摇之后心里的想法,需要你给我一点建议。”
“因为那家伙总是不肯敞开心扉说实话,不然我就直接问他了。”
村田太习惯苦难了。
他的出生就是苦难的开始——刚出生就遇上特级咒灵,整个婴儿房的小孩全部倒霉催的去见菩萨。唯独他母亲不甘心,铤而走险的去求愈史郎给他鬼血;当时愈史郎都没想过这小孩能活下来,体格健壮的成年人都未必能承受鬼血,更何况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偏偏村田活下来了,半人半鬼的活着,还活蹦乱跳长了这么大。
他从来不和其他人说自己的出生,因为村田真的不觉得自己的出生带有什么样的苦难色彩。他只是和很多孩子一样,被母亲爱着,然后幸运的活下来了。
仅此而已。
并不算有趣的过去无需分享给恋人,村田不会将任何自己已经度过的悲惨的过去摊开给伏黑惠看——他觉得自己已经走过去了,走过去了就是走过去了,他不需要拿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去找恋人博取怜悯。
村田夏纪认真的为村田思考这件事情,稳重的长子思索良久,道:“我想,他应该很需要有人接受真正的他。一个丑陋,肢体残缺,甚至有些吓人的他。”
“他需要认同感,需要同伴,想要真正的自己也被接纳,而不仅仅是用咒骸和朋友朝夕相处。你就像对待实弥警官那样对待他就可以了。”
村田:“……懂了,是傲娇。”
夏纪幽幽道:“傲娇都不承认自己是傲娇——而且你那同学应该是比较扭曲的傲娇。”
村田耸了耸肩,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没关系,他打不过我。”
夏纪:“……我要是你同学,就半夜给你套麻袋。”
村田指正他:“一般情况下,我觉得没什么人能顺利给我套麻袋。因为一靠近我就会被我察觉的。”
夏纪不想和村田争论这个问题。他上高中之前也在家里练过刀,不过因为身体体质一般般,练的都是入门,每次和两个弟弟对练总要吃亏。
他巧妙的将问题转移:“所以你就没有什么爱情上的烦恼要问我吗?”
村田疑惑,看着夏纪满脸期待的表情,反问:“你都被甩五次了,现在还是个单身,我有爱情上的困惑也不该问你吧?”
因为过于关心自己的期末作业而被甩了五次的村田夏纪:“……阿理。”
“嗯?”
“滚出我的病房,一周之内我不想再看见你。”
“好哦。”
“……”
村田夏纪觉得自己更气了。他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闭目:弟弟,果然都是来讨债的吧?
讨债弟弟村田离开了病房,临走之前还从自己带的果篮里拿走一个苹果,在夏纪哀怨的目光中毫无愧疚心的走远。
毕竟小时候夏纪哄骗弟弟吃自己做的菜时,也没有多良心。
*
伏黑惠和同学们正在高专食堂吃午饭。今天上午没有任务,他们上了一上午的文化课。
高专的文化课有专门的辅助监督来负责,五条悟只是负责指导他们的对战练习。如果有空的话,大概还会跟点任务。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提示音,他平静的拿出手机看了眼信息。
【村田:惠如果受伤了的话,会想着避开我自己解决吗?
伏黑惠:……
伏黑惠:会。
伏黑惠:你受伤了吗?
村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