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管针剂注入伏黑君体内后,伏黑君瞳孔骤然扩大,而后猛地闭上了眼睛。
少年用上牙死死咬住了下唇,鼻子里发出“咻咻”的急促呼吸声;同时,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暴露在外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发热——但也仅限于此了。
四肢的缚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是因为身体的不适,伏黑君挣扎了起来。
即使是这样,甚至失去了意识,也不愿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吗?
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但是没关系,很快这些症状就会消失了。
“好了,玛格丽塔小姐。”
我转头对着画框中咆哮着的恶鬼翘起了嘴角。
“您应该也能感觉到吧,【束缚】的消失——我和伏黑君体内的【恶魔之血】,已经全部中和掉了。”
我懒得配合故弄玄虚,向她伸出一只手来,直视着魔女布满血丝的眼睛:“那么现在,还请您务必允许我们离开,可以吗?”
所谓【D】溶液,不过是恶魔【Devil】的血液罢了——按照玛格丽塔小姐的计划,大概是其注入人体之后,如果没有【圣餐】的抑制作用,恶魔之血便会迅速将人类全身破坏殆尽吧。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应该会就此化为恶魔成长的养料,在邪恶徽记的五芒星环抱之中灰飞烟灭——幸好,伏黑君以及那个时候的狗卷君,都恰好是咒术师,对于这种毒素有一定的抵抗力;而我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应对的方法。
玛格丽塔小姐,是做过了多少次人体实验,才能得出这种精确度的、让五支圣餐溶剂恰好除灭【恶魔之血】的浓度配比呢?我无从知晓。
此时此刻,女性那张苍白的面孔之上,原本娴静美丽的五官,已经宛如被搅作一团的奶油一样扭曲在了一起。
真是可惜。
“不!不!不!不!不!不……怎么可能……”
玛格丽塔小姐神经质地重复着否定的语句,嘴中仿佛含着咕噜噜作响的泡沫,含混不清地低语着。
“明明不应该活下来才对……明明应该马上死掉才对……怎么会、怎么会……”
她的声音逐渐拔高,终于化作宛如生锈锯齿相互摩擦般刺耳的尖啸:“……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你没有赢,我没有输……怎么会……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你一定是出老千了!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
我垂下了眼睛。
然后,我从袖管中滑出亚兹拉尔。方才和梦子对局完毕后,她将这把银色的小手.枪留在了小圆桌上——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呢。
“砰!”
画框中的恶鬼僵住了。
布满血丝的眼白之中,那对手掌大小的漆黑眼瞳,缓缓地、缓缓地往左边移去——
——画布左下角落上,多出来了一个洞。
而她的发髻左边则散下来,一绺长发垂在肩头。如果她的表情正常的话,那么现在这副模样,一定会是显得憔悴而又惹人怜爱吧。
“怎么会……”
那已然化作般若之姿的女人喃喃道,语音中渐渐带上了低泣之音。
“怎么会、怎么会,你怎么会……明明、明明……”
“明明这个房间有【不可武斗致死】的禁制,而且您的本体也不在这幅画像中,可谓是双重的保险。”我接上了她的话,“原本武器是不该触碰得到您的——您是想说这个,对吧?”
我将亚兹拉尔贴在颊侧:秘银制成的魔具,因刚刚吞咽了血肉制成的咒弹并将其发射而微微发烫。异教的【死神】正渴求着新的杀戮而轻轻战栗,以人耳捕捉不到的频率,发出喜悦的嗡鸣声。
“但是,我就是能够打到您。”
能够通过影像伤及本体,这应该就是那位菜菜子小姐的能力了。老实说,在这个地方该能力确实很好用,之前遇上她,实在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有时间的话,还是请菜菜子小姐去波洛咖啡厅吃一顿,加深我们之间的羁(qi)绊(yue)吧。
“顺带一提,这把枪有着天.主.徒和恶魔特攻的属性,恰好是您的克星——您已经违背教义而堕入了深渊这一点,当然是显而易见的。”
“我想,您应该也不愿意再吃第二颗子弹了吧?”
在恶鬼的恸哭声之中,我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枪托上的蚀刻纹路,耐心地等待片刻,直到她的哽咽声渐渐低弱下来。
“那么,玛格丽塔小姐,现在,请问我们可以安定而平和地交流了吗?”
我用尽可能柔和的语气对她说道:“还请您现在姑且冷静一下。”
然后,我将枪口微微上抬,瞄准了玛格丽塔小姐的眉心处:
“因为,我并不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她的哭声哽住了。
“请您弄明白一点:如果不是为了梦子的话,我原本是完全、完全没有必要,在此一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