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小小年纪,就算少根胳膊,断条腿什么的,应该很快就能适应吧?
纪明宇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看似衣冠楚楚,实则和魔鬼一样可怕的女人做得出来这种事。
他咽了一下唾沫,大脑只剩下原始的思考能力: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犯法的。
话一说出口,伴随着顾筠轻蔑的低笑,纪明宇意识到他这句话有多愚蠢。
把她交给我,我保证你儿子什么事都没有。顾筠的语气犹如烛火幽暗明灭,否则
拿去!纪明宇说着,狠狠用力,将纪瑶瑶朝着顾筠的方向一推。
双手双脚都被紧绑的纪瑶瑶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得身不由己向前撞去。
顾筠下意识伸手将人抱紧,在惯性的作用下,二人齐齐朝地上摔去。
即便如此,在这种时候,顾筠依旧紧紧抱着纪瑶瑶没有撒手。
纪明宇趁机捡起地上的车钥匙,拎着保险箱,飞快逃走。
顾筠来不及去追,只忙捧住纪瑶瑶的脸颊,在微弱的烛光中仔细抬头打量着她。
直到此刻,她强装许久的镇定终于泄露出惊慌来:瑶瑶,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说着,顾筠手指在纪瑶瑶脸上摩挲着,看她有没有受伤。
指尖触到脖颈处一片凉意,顾筠顿时意识到什么,瞧见了掩在乌发底下,纪瑶瑶侧颈处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血迹尚未干涸。
纪瑶瑶没有察觉到顾筠眸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只感觉到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的肌肤突然有一道温热的柔软贴了过来。
伴随着顾筠舌尖略带粗砾的舔舐,纪瑶瑶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在做什么。
纪瑶瑶鼻头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没事了。顾筠紧紧将人揽入怀中,瑶瑶,没有事了。
顾筠纪瑶瑶浑身脱力,只能靠着她,嗓音里充满了委屈,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以为我肯定活不了
顾筠任由她伏在肩头,低声啜泣着埋怨,只一遍遍地轻抚纪瑶瑶的长发:抱歉,是我来得太晚了。
纪瑶瑶的眼泪不觉打湿她肩上的衣服,正当她想要动一动,才想起自己还被绳子绑住。
粗糙的麻绳几乎快要嵌入她的肌肤之中,纪瑶瑶根本挣脱不开。
别动,让我来。顾筠说着,将纪明宇遗落下来的手电筒打开,光线对准纪瑶瑶被捆绑处,她被麻绳磨出鲜血的肌肤顿时印入顾筠眼底。
她垂下眸子:痛吗?
纪瑶瑶早就痛得没知觉了,这会儿害怕的劲头过去,她才想起方才顾筠接住自己的时候,整个人垫着她重重摔倒在地。
你呢?纪瑶瑶问,有没有摔到哪里?
我没事。顾筠说着,已经低头开始给纪瑶瑶解捆在她脚腕处的绳子。
屋子里找不到称手的工具,顾筠只能半跪在地,动手解开绳索。
绳结都是系得紧实的死结,要想解开并不容易,顾筠低着头,将注意力全都放在索结上。
墙上时钟的秒针依旧啪嗒啪嗒,一秒接着一秒地走。
月光微凉,落在地板上,纪瑶瑶借着这微弱的光芒,看着顾筠依旧完美精致的棱角,冷不丁出声:姐姐。
嗯?
顾筠手上的动作一顿。
没什么。
纪瑶瑶又摇了摇头。
是真没什么要说的,只想这样叫叫她而已,纪瑶瑶眼底倾泻出比月光还要柔软的光芒,可惜低着头的顾筠并未察觉。
正在脚上的绳索解开之际,纪瑶瑶鼻尖嗅到一阵异样的气息:什么味道?
顾筠的反应比她更快:有东西燃起来了。
说着,她将纪瑶瑶扶起来,二人朝门外走去。
然而刚走到拐角,二人不由得面色一变浓烟弥漫在手电筒的光芒里,呛得人不住咳嗽。
在烟雾的深处,可见楼下红色似熔岩般的火焰呼呼作响,还未靠近,炙热便铺面袭来。
是纪明宇,一定是他放的火!
纪瑶瑶顿时整个人不由得颤栗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纪明宇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们。
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浓烟呛到,纪瑶瑶连着咳两声。
前头的路显然走不得,二人又退回先前的房间,顾筠不假思索,将身后的房门关紧。
她动作迅速,在卧室里翻出一床棉被,将卧室门与地板的缝隙堵死,好让浓烟漫进来的速度慢些。
但这并不能抵挡炽热的温度,隔着一堵墙,热浪朝二人围追截堵。
与顾筠的从容相比,纪瑶瑶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
她当真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从卧室的阳台朝下面探头望去一楼的火光隐约照亮半边山坡,树木的影子张牙舞爪,落在围墙上,却怎么逃也逃不出去。
在这样一座摆满家具的老房子里,火燃得很快,转眼之间,便舔舐着墙壁漫到二楼,被风吹得肆意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