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瑶没想到他还会再来找她。
分明当初是她故意逗弄,之后又一次次奚落拒绝他……他为什么还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试图帮她救她。
郁瑶垂眼轻叹了口气,却只能摇了摇头:“还没。”
容恪沉默片刻,然后说:“在下也同样要事缠身……若是有朝一日,你我不得不做的事都结束……”
他知道自己很莫名其妙,分明已经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不要再来找她,她对他从头到尾都只有挑逗戏弄,甚至在发现他当真后已经几次拒绝。
不该再来的…
可到了最后,他还是来了。
不想就这么放弃,哪怕还是会尊严扫地…却还想再问一次,她是不是愿意…
听到容恪有些低哑紧绷的声音,郁瑶心中一动,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他幽深又专注的眼神…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重重跳动起来,然后就不由自主说出了心里话:“那我就来找你。”
容恪眼底骤然涌出浓烈的亮光,仿佛郁瑶简单至极的一句话,一瞬间就点燃了他眼中的星河。
他静静看着她,眼底闪过笑意,温声开口:“好,若是我可以早些抽身……我便去寻你。”
说完,容恪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郁瑶:“保护好自己。”
郁瑶嗯了声。
她感觉到一只手在她头顶摸了摸,下一瞬,容恪转身飞掠离开。
看着容恪的背影,郁瑶暗暗啧了声。
男色误人呐……
片刻后,她转身往钟离所带的大军反向飞掠而去……
太子立妃大典之夜发生了很多事。
东宫好像出了什么茬子,旁人只知道太子殿下带了很多人出宫,回来的时候似乎受了伤,然后就是太子妃娘娘卧病在床,闭门不出。
同一天夜晚,昌平公主恐水症发作,撕烂了寝殿所有东西……等宫人发现的时候,原本金枝玉叶华贵娇艳的公主蜷缩在地上,四肢有些扭曲,身体都凉透了。
有宫人将这件事告诉了在冷宫苟延残喘的萧如兰,也就是原本的宁皇贵妃……隔日,萧如兰被发现吊死在自己卧房的横梁上。
而朝臣也发现,太子殿下好像忽然间变得更加冰冷无情,面无表情看过来时,直让人脊背发寒……
钟离带着大军直奔雁门关,白天赶路晚上扎营……大元朝表面是来求亲,暗地里却早就酝酿着犯边,也是因此,全军将士皆同仇敌忾,士气高涨。
而这个军队里,有一大半人都是当年的钟家军……因此,哪怕钟离年岁尚青,且无太大军功,可带着这样一支整整十万人的队伍,却也游刃有余。
毕竟,对钟家军来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钟离,都是他们的小将军。
越靠近雁门关,钟离就越是频繁的开始梦到一些画面,梦中几乎全都是雁门关血战的画面。
无数人的厮杀呐喊声随着关外寒风渐渐变成摧心断肠的呜咽哭号……他们背负骂名埋骨异乡,魂魄难安,只能夜夜悲鸣。
这天,距离雁门关只剩下两日路程,夜晚,巡查完营地,钟离用热水烫了脚躺下……刚刚入梦,忽然头皮就麻了。
翁的一声,那是一种莫名的直觉,他倏然睁大眼,就看到一道寒光从头顶直直朝他劈上来。
他猛地翻滚躲过,一把抓起旁边的佩剑抵挡……可刺客有四人,营地巡逻的队伍刚刚离开。
钟离一边抵抗一边大声喊人,可他的心却瞬间沉了下去。
这些人不是寻常杀手,他可能撑不到人来……
下一瞬,肩膀一凉,接着又是一烫,他被一人长剑刺进左肩,紧接着其余几道寒芒直直朝他笼罩过来。
他不能去雁门关,不能为父亲和几万将士寻找真相了吗?
就在这时,距离他最近的那把剑忽然停下……持剑刺客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刺出的正在滴血的剑锋,然后轰然倒下。
一道身影仿佛凭空出现,瞬间挡在钟离面前,钟离得以喘息,顾不上看清那黑影是谁,他迅速与那黑影联手,很快又杀了两名刺客。
最后一名刺客见事不对,飞身掠出帐外,恰好撞上闻声而来的将士,直接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少将军,你没事吧?”
进来的威猛大汉叫赵飞,是以前的钟家军小将。
而这时,钟离也看到了忽然出现救了他的人……对上郁瑶平静温和的神情,钟离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没事,你们先出去,刺客的事待会儿说。”
钟离打发了那些将士,回头点燃帐中火盆,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郁瑶,神情复杂:“你怎么会在这里?”
郁瑶笑了笑:“我死遁逃婚了。”
钟离怔忪,然后有些茫然道:“我以为,你要继续留在东宫。”
毕竟,和亲的事情已经不了了之。
钟离并不知道别的那些事……
郁瑶笑着摇摇头:“那个地方本来就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