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心脏有力地跳动着,仿佛重锤擂鼓。
益易待在问酒怀里,闭上眼睛,确信这就是他想要的。
问酒将他抱到沙发上,他们的肌肤贴在一块儿,传递着温度,四周静谧无声,唯有电影里的角色在雨里讲述着:
“I’ve seen things you people wouldn’t believe.
(我所见之事情,你们人类绝对不信)
Attack ships on fire off the shoulder of Orion.
(战舰群在猎户星座上沿熊熊燃烧)
I watched c-beams glitter in the dark near the Tanhauser Gate.
(我望见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
All those...moments will be lost...in time.
(所有的这些时刻,终将湮没在时光长河中)
Like...tears...in rain.
(一如眼泪消失在雨中)
Time...to die.
(死亡的时刻到了)”
影片结束后益易坐在问酒身上,沉思片刻说道:“死亡好像很有魅力。”
“因为人只能死一次。”问酒捏了捏他的耳垂道,“所以独一无二,又所以充满魅力。”
“还是活着比较好。”益易耸了耸肩,看向窗外的绿植。
有那么一次万念俱灰,那天深夜里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睡不着,跑出宿舍,却发现月亮格外皎洁。突然就舍不得死了。第二天权源佳给他带了早餐,白发糕热气腾腾很香,升腾的热气蒸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那次是以前少有的落泪,现在想来,实在算是哭得含蓄。
他顿了顿,决定换个话题,于是好奇问道:“你看了多少部电影啊?”
“5193部。”收藏的各式碟片还有很大一部分不在这里。
益易回忆着自己看过的电影,充其量有个一百部。他感慨道:“这得看多久……”
“一天看五部,不到叁年就能有这么多。”问酒说,“就跟你听歌一样。”
的确,自己不是在听歌就是在唱歌,就连看电影也会更关注配乐一些。
电影是综合艺术,音乐所占的比重还不小,益易和问酒一起看得津津有味。但演唱会之类的就不一样了,他能察觉到问酒完全提不起兴趣,纯粹是在陪他。
人往那包厢一坐,周围全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呐喊声、歌声,唯独问酒旁边跟黑洞似的,声音进不来,撼墙的震感进不来,炫目的光线也进不来。
益易不知道问酒还有看黑白默片这个选项,之所以不选,还是为了照顾他的观感。这并不妨碍他通过其他细节推出事实。
问酒对他相当上心。
以致于他有时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明明才认识不到两周。
益易望向触手可及的那张脸,趁着有空,他要多看看。
“问酒,能看看你以前长什么样吗?”
问酒说:“跟现在差不多。”他从碟片夹缝中翻出一张胶质相片,是和演员L用拍立得照的合影。
益易接过来一看,仔细和眼前的人对比,两张脸一模一样,只是照片上的问酒气势更盛。
他想从照片里看到些别的,就差钻进照片里。
其实只能看出一点点,照片上演员L不卑不亢,但这很不正常。因为L是出了名的爱笑,一张微笑的动图传得他都见过好几次。
益易一边看一边说:“这件衣服还挺不错的。”衣服挺帅,人更帅。
问酒没说话,捏了捏他的脸。
夜幕降临,益易躺在床上,脚心还在疼。
好在一天抹叁回,不像刚打完那会儿,疼得直哭。
他闻着黄果兰香,缓缓闭上眼睛,在问酒身侧总是格外轻松。
益易熟睡后,问酒好整以暇地睁开眼睛,克制地亲吻他的脸颊。
月亮翻翻眼皮,拉过旁边的云朵遮住脸。
益易比平常晚十分钟练声,他忘记了伤还没好完,被子一推,脚踩到地毯上,疼得龇牙咧嘴。
他用脚后跟走路,像学步的婴儿,一步一步挪了出来。
十八岁,比伤痛文学还要痛一点。
但问酒起床之后,他就没落过地。
问酒把他抱进调教室,益易膝盖一屈,识相地跪好。
没想到问酒把他拉起来。昨天小孩跪得比往常久,今天最好别跪。
益易只知道赤脚走石子路能够促进血液循环,但不知道受伤的脚心走石子路也能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