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季的繁盛相比,秋季的小花园格外萧条。
视野所及皆是毫无生气的土灰色,一夜秋雨过后,枯败的枝条与飘落的树叶铺满土地。
清晨,叶奈芙一边拿着扫帚清扫着枯枝败叶,一边在心里想着,等她有条件以后一定建造一个四季如春的花房,花团锦簇,争先绽放,永不枯败。
阿德莱德彻夜工作之后披着晨曦的薄雾归来,她身上银白色的盔甲沾染了露珠,愈显得神圣威武,只是她眼下的青黛浓厚,看起来精神不济,疲倦劳累。
阿德莱德这段时间总是早出晚归,回来之时身上都会带着一丝铁锈味,虽然她刻意的用熏香遮掩这股味道,但却根本瞒不住嗅觉灵敏的叶奈芙。
叶奈芙隐约感觉有大事在悄然酝酿。
且她对阿德莱德全心信任,便将自己的忧虑道了出来。
阿德莱德闻言长叹一口气,从兜里拿出一张印着国王印章的新法条。
叶奈芙接过,视线从上而下仔细扫过,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阿德莱德沉吟了片刻,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神色疲倦的道:
“国王发布了新法条,凡是未婚公龙,不可随意出街,出街也必须有家中姊妹或母亲陪同。”
“公龙的衣衫必须遮住脖子与手腕,裤脚必须掩盖脚踝,除了脸部之外其余地方不可外露。”
“公龙不允许行商。”
“无论是否婚配,公龙都必须与陌生龙保持叁丈之外的距离。”
“……”
纸张很长,阿德莱德只是念了其中的几条,便无奈又可悲的唉声叹气起来,“公主殿下当时极力反对,但也阻止不了国王陛下的一意孤行……”
叶奈芙垂眸,淡淡的问:“反对者有几个?”
阿德莱德又叹了一声,“就一个,是公主殿下。”
“那你呢?”叶奈芙不禁抬头望向她,眼中带着控诉与不解。
“哦……亲爱的。”
阿德莱德顿觉自己是否对自己的女儿过分宠爱导致她现在如此的烂漫天真,但她却希望叶奈芙一直这样快乐单纯下去。
她温柔的抚摸着叶奈芙的脸颊道:“……我还要支撑着这个家。”
母亲手掌温暖的触感让叶奈芙沉下心来,仔细思考一番才惊觉自己刚才有多么的自私,
“抱歉,母亲。”叶奈芙惭愧的低下头。
即使母亲同公主殿下一样极力反对者新法条,作为一个殿前骑士的同时,她也是一位母亲。яΘúsんúGê.℅м(roushuge.)
阿德莱德一点也没有责备她的意思,笑容温和的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起身走向了房内,待她出来之时,手里拿着一个杯子。
被子里浸满了红色的、温热的鲜血。
阿莱德莱脸色苍白如纸,虚弱的依靠着门框好似下一刻就会晕倒下去。
龙族的血液,不似人一般能够再造。
它代表着龙族的生命以及力量,与人类共享自己的血液则是平分龙族本身的力量与寿命。
但人类却不能真正的变成龙族,并且还要定期的吸食龙族的血液来稳定力量以及气息,使自己闻起来更像龙。
但这个方法,却有一个弊端。
因为龙族的血无法再造,总有一天会干涸。
叶奈芙因为这件事和阿德莱德争吵了无数次,可每一次都无奈妥协与母亲的执着。
母亲看起来很虚弱,她需要休息,而不是无止境的征兆。
叶奈芙敛过眼中的挣扎与复杂之色,走上前将杯子里的血液一饮而尽,扶着她进房休息。
*
等阿德莱德睡着之后,叶奈芙放轻动作阖上房门,将木桌上的王宫晚宴的邀请函揣进小挎包里。
这是她用自己存了好几年的零花钱并且以殿前骑士之女的身份买下来的。
叶奈芙打算把这个邀请函送给阿尔曼。
城镇的土地总是浸满黑漆漆的污水,叶奈芙提起裙摆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向阿尔曼姨妈的居住地。
途径广场之时,被围满广场的人群以及交头接耳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叶奈芙循声望去,广场的高台上是个绞刑台,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血污,形如枯柴的公龙正垂头跪着,站在他旁边的士兵正拿着一张纸高声宣告他所犯的罪行。
叶奈芙被勾起了好奇心,向前走去,结果看见了人群中一脸幸灾乐祸与轻蔑不屑的波莉。
波莉的身后立着她的叁个丈夫,长长的衣袍遮住了他们的脖子以及脚踝,就连双手都揣在袖子里,除了白皙俊俏的脸蛋外,一点也没有露出半分肌肤。
他们叁龙个个低眉顺眼,乖顺怯懦,波莉每说一句话,他们都面露赞同的表情点头连连称是。
波莉得意的伸手一指那绞刑台上的死囚,“看呐,那就是勾引有夫之妇的下场,穿的那么暴露,一看就是外面人人操烂的贱货。”
其实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