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专注于碗中饭菜,仿佛耳旁被反复提及那个名字与他无关。
这一路上江离对待流言都是这么个态度,戚朝夕知道他不会往心里去,原本也不担心,可这回那光头男人越说越不堪,倒是戚朝夕这个荤素不忌的先听不下去了,伸手拉住了江离的手,打算带他离开。
正在这时,那边桌子‘嘭’的一声被整个掀翻在地,饭碗菜碟摔得一阵哗啦乱响,光头男人兴奋的话音卡在喉咙里,睁大了眼瞪着面前怒气冲冲的少年:“你干什么!懂不懂江湖规矩,不爱听你就出去,上来就掀人桌子算怎么回事?”
“我不仅要掀桌,我还要揍你!”少年气呼呼地撸起袖子,“背后乱嚼舌根毁人清誉,还有脸说是江湖规矩,我呸!”
少年正说着,背后走近了一个蓝衣青年。有人眼尖认出,压低了声音惊呼:“这是归云山庄的义子季休明,那他前面的少年肯定就是少庄主江兰泽了!”
光头男人自然也听到了,怒扬起的眉目顿时耷拉下来,挤出了个谄媚的笑容:“哎哟!原来是江少庄主,刚才那话也是我听别人说的,都是胡言乱语,您千万别计较!是,是我不对,这桌子您掀得好!”
江兰泽面露鄙夷,扬手要打却被季休明制止了。季休明摸出一块碎银扔到光头男人的怀里,道:“这是赔你这桌菜的钱。以后听人说话多长个心眼,别听到什么就跟着说什么,这次不计较,下次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光头男人既惊又喜,双手拢着碎银:“是,季公子教训的是,小人一定记得!”
江兰泽不满地看了季休明一眼,扭过头快步出了门,季休明无奈地跟了上去。
酒楼里恢复了吵嚷,戚朝夕与江离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打算。虽然猜不出这两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了南疆,但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尽快进山,前往虚谷。
于是他们不在客栈耽搁休息,直接进入了连绵的群山之中,南疆的气候湿热,林子仍旧茂盛,走了不过一小段路,便意料之中地望见了前方的两道人影。
似乎是走得累了,江兰泽正靠在树荫下歇息,站在旁边的季休明递给他水囊。
江离当即就要改变路线,戚朝夕却伸手拦住了他,一边扯下脸上的面具,一边低声道:“看来他们也要找虚谷老人,避是避不开的,不如上去同路。”
江离惊讶地瞧着他的脸:“可你起死回生的事怎么办?”
“放眼整个江湖,只有归云山庄不会信《长生诀》有起死回生之效的传言,说不定还能探出些相关消息。至于其他的,放心,我已经想好了说辞。”戚朝夕动手把江离的面具也揭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揽住他的肩膀往前走。
听闻脚步声,季休明警觉地回头看来,待看清了是谁,顿时惊诧不已。
“江少庄主,季公子,真是巧了。”戚朝夕神情自若地打了招呼,“两位也是前往虚谷求医的?”
“对,你们也是吗?”江兰泽心直口快,一双眼直盯着他瞧,“原来你真的还活着!怎么做到的,是你这个徒弟找到的办法吗?”
江离无言地看向戚朝夕,戚朝夕笑了起来,摇头道:“一场误会,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江兰泽果然被勾得好奇,忙问:“怎么说?”
“江少庄主理应比我们这些江湖散人更了解《长生诀》,你觉得那些传言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江兰泽思索起来,季休明截口便道:“还请戚大侠为我们解惑。”
戚朝夕瞧了他一眼,笑道:“洞庭别庄的那具被火烧了的尸体并不是我,而是般若教的人。那日般若教的堂主宁钰前来救那妖女,趁火势逃了,我一路追赶,不料反被围困,又中了毒针昏迷过去,等几天后醒来了,江湖上已经传遍了我遇害的消息。”
“这事倒也不复杂,那你为何不出面解释呢?”
“传言关乎《长生诀》,除了你们,谁还肯听我解释呢?”戚朝夕按住胸口装模做样地咳了两声,“再者说,那针上之毒已侵入我肺腑,若是此次寻不到虚谷老人相救,我就是真的身死魂销了。”
江兰泽恍然点头:“原来如此。”
“二位又是为谁前来求医的呢?”戚朝夕问。
“是我……”
“是山庄中的一位师叔,”季休明又一次抢了话,“在江湖上未有名气,戚大侠想必不认得的。”
戚朝夕道:“既然咱们同路,不妨一起走吧,彼此之间还能有个照应。”
这次江兰泽学机灵了,没有擅自回答,而是看向了季休明。季休明的目光在戚朝夕和江离之间来回打量,十分犹豫,却也找不出借口回绝,只好点头答应。
四人便继续往深山中走,在距虚谷不远时,天色入了夜,林中更显昏暗,不便行路,而虚谷老人隐居多年不曾被人寻到,想必谷中藏有机关阻拦,因此他们一致决定先在此休息一晚,等明日一早再进谷。
于是他们在林中找了一块平坦干净的空地,放下了行囊。戚朝夕提议道:“要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