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冷漠地挂断了电话,好,总之,以后他又是一个没有任何粉丝的新人画家了。
周杨这个人物的存在还是给沈宁带来了很大震动的,主要是他不由地怀疑以后还会不会有类似的人物出现,偶尔一两次能躲开,但也不可能此次躲开,万一哪次哪个人觉得奇怪,顺手报了个警......
沈宁在课堂上昏昏欲睡,大脑陷入浅眠,做梦自己被人围绕,每个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说他是怪物。场景飞快转换,一会是他被当作怪物抓了起来,一会是谢寅站在人群外面冷冷地看着他铁窗泪的样子。一会又还是谢寅拿着一张纸趾高气昂地走到他面前:
“这——是一张卖身契,里面写了你自愿卖身给我当奴隶,十年之内不准有任何反抗,对我唯命是从。如果你签下这张卖身契,我就救你。”
“沈宁”呜呜地哭:“十年太长,坐牢都不用十年。”
“谢寅”:“坐牢你就吃不到刺身鲍鱼火锅烧烤蒸螃蟹蒸虾红烧排骨葱油鸡翅麻辣鸡爪清蒸鲇鱼酱汁鳗鱼......了。”
“沈宁”:“......”
“沈宁”整个人都傻了。
“不,不行,不能不吃......”课桌上,男生发出呓语。
“沈宁,沈宁......”他旁边的男生看了眼台上停下了讲课的老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救过了!
“沈宁!”
一声巨响冲进耳膜,沈宁猝然坐直身体。
“啊,啊?”
他脑袋左摇右摆,终于目光定格在过道上一张明显不是学生的脸上。
他迟疑着开口:“老师?”
老师皮笑肉不笑:“睡的很好嘛,看来我的课让你受益匪浅啊,既然如此,下周的课堂发表就由你来做吧。”
沈宁:哦no!
他很想说我在课堂上睡着跟谁的课无关,纯粹是体质原因,但他也不敢说。他今天同时达成了上课睡觉,和被老师发现的两项成就,大学生涯一片无悔。
下课后沈宁在几个同学同情的目光中慢慢走出教室。
他先是走向音乐室,归还音乐室大门的钥匙。
社长遗憾地看着他:“以后真的不来了么?”
沈宁笑道:“鼓手不是已经招到了么?”
“可是你也很好啊!”社长卖萌道:“我们大家都舍不得你呜呜。”
沈宁只能无辜地说:“可是我还是更喜欢画画。”
“好吧好吧,我也就是说说,那你有空过来玩啊。”
“肯定。”
沈宁把钥匙交还给了社长,才背着包往学校外面走。司机在外面等着,他很快上了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别墅。
丽姨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他想起来中午只吃了个三明治,根本没吃开心,就拿了点零食进画室。架子上的《雪》还没有最后完成,细节部分还在完善,这可能是他耗时最长,也是最用心的一副作品,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按往常的习惯用色彩掩盖粗犷的笔触,后来相处时间越来越长,看着它一点点被完善,终究不忍只做到□□分。
也许他也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的十分。
他刚要拿出颜色盘,忽然顿了顿,先从画室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封面的小本子,翻开一页。
上面不怎么整齐地列着许多条项目,有的还是那么写着,有的划了双删除线。沈宁握着笔在“进行一次乐队演出”的那一行划上两道笔直的横线,然后伸长手臂舒展腰背。
划掉的行数已经超出了没划掉的。
“这么一看,我的愿望好少啊。”
我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自我肯定后,沈宁放回本子正要走向画架,忽然他用力地捂住胸口位置,另一只手飞快地抽出口袋里的手帕捂住嘴,胸腔发出几声沉闷的咳嗽。
......
男生收回手掌,手帕上泛着点点血迹,在浅黄色的布料上尤其明显。
沈宁低垂的眼睫在无声的空气里颤了颤,很快掀了上来,走到洗手池边上面无表情地打开水龙头。血迹顺着垂落的手帕渗入流水形成的巨大漩涡中,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沈宁深吸了口气,在平复完心情后,走回画架旁坐下画画。
......
大概六点出头的时候,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沈宁飞快地抬起头,小步跑到窗边。一辆车子在门口停下,一个身影从里头走下,大步迈向大门。
沈宁露出微笑,先放下画笔准备下楼。他洗了手刚要出去,忽然又返了回来,重新从抽屉里把小本子拿出来,在上面添了一行字:
“让谢先生开心!”
......
谢寅刚刚进门,目光在房间里面搜寻了一刻,低头换了鞋子往里面走,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个男生正拿着个杯子下楼来。他脸上还带着几分神秘的微笑,看到谢寅看向他,唇口笑意更深了几分。
谢寅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