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让助理把饭拿进来, 饭菜都装在严实和保温盒子里, 看包装就十分精致, 里面的菜也都很清淡, 一个水灼大虾,一条清蒸鱼,凉拌菜,卷心菜沙拉还有一杯各种豆类混合的饮料。
充满了蛋白质的味道。
然而沈宁食欲不振,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他的胃部成了继肺部第二个病变最严重的器官,严重影响了他的食欲,这些菜几乎已经没什么味道了,但沈宁还是吃不下去。
谢寅只能哄他:“再吃一口,几个虾就吃不下去了。”
沈宁不满地看着他:“你怎么又来了,老是再吃一口。”
被这么抱怨,谢寅也是毫不在意,只是道:“吃完我们就去午睡了,乖。”
“......”沈宁狠狠地咬下递到嘴边的虾肉。
吃完饭,沈宁一脸痛苦地仰躺在沙发上。
“今天中午的饭哪个餐厅做的啊?一点都不好吃,虾肉淡得像泥巴,鱼肉又太老,好好的卷心菜被浪费了,饮料简直就是就是原始人把各种豆子往里面扔,一点都不在乎食物的协调性。”
谢寅:“丽姨上午做了送过来了。”
沈宁:“......”他立刻改变态度道:
“做的淡是为了身体好,鱼肉特别有嚼劲,都怪那个做沙拉酱的公司,浪费了那么好的蔬菜,饮料......”
嗯?他忽然想起来丽姨送饭都是用家里的餐具,怎么会用别人家的。他扭头——
谢寅口中发出一声轻笑,道:
“有的人是一孕傻三年,你是一病傻三年。”
“......谢先生,戏弄病人,你会有报应。”
谢寅浑不在意:报应?这不就来了么。
吃过了午饭,沈宁进谢寅的小房间休息。他其实已经晕晕欲睡了,但总觉得很烦躁。思来想去抬头对着谢寅道:
“谢先生,你讲德语哄我睡觉好不好?”
谢寅垂眼看着他,脱掉鞋子坐到他旁边,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庞。
谢寅讲德语的音调比日常说话还要低沉几分,听起来特别的性感,沈宁依着他身边,张着嘴慢慢地睡了过去。
谢寅直到他睡着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他站在床边就着一盏不算特别明亮的灯看着男生的脸。这些日子他明显消瘦了许多,眼眶浮肿,不管怎么睡觉都好像不够,就仿佛精力正不断地从这个人身上消散,直至完全消失的那一刻。
谢寅压下心中悲观的想法,走出房间带上门。
时间很快过去,沈宁的午睡时间一般是一个小时,下午上班后谢寅去了楼下部门,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两点多,他推开办公室的人没在里面看到他想看的人。
稍一停留后他径直走向小房间,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身上裹着一团杯子,谢寅走近了看才瞧见他脸上通红通红的,嘴巴张开不停地急促呼吸着,却依旧一副呼吸不畅的样子。
“沈宁!”
谢寅大步上前,手在沈宁额头上探了一下,立刻把人抱起来。
“邵助,叫车!”
......
“这只是正常的发烧,血液检测是细菌感染,其他数值没有较大变动,你不要太担心。”
“我们已经给他输了液了,现在体温已经降下来了。”看着守在床头的男人,医生只能道:
“你也不要太慌张,他这个病是持久战,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你必需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事实上,很多时候,病人家属会比病人还要先崩溃,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过度紧张。
谢寅也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医生又把他单独叫到办公室,道:
“基因检测的结果,他的确是患有先天性免疫缺陷症。”
谢寅已经等待了许久,这个结果落下的瞬间,他并不感到惊讶。
“好消息是,他的肿瘤可以用药物治疗,避免手术风险。但同时,由于他对多种事物过敏,我们必须提前测试他可以用哪一种药,这期间他可能会对一种或者两种的药物过敏,可能会产生较大反应。”
“我希望你能尽快让他接受治疗,在做移植前,尽量将肿瘤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以避免肿瘤突变影响移植。”
这对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拍了拍谢寅的肩膀,道:“加油。”
两个人回到病房时,沈宁已经醒了过来。他眼眶还红肿着,一副虚弱的样子,见到谢寅的时候眼睛一亮,还扎着针的手试图从被子里伸出来。
谢寅立刻上前:“怎么了?”
“水......”沈宁一脸痛苦的挣扎:“我要喝水。”
“......”
谢寅倒了杯温水给他,扶他起来喂了水,沈宁长吁了口气,眼皮子能完全睁开了,舒舒服服地说:
“幸好谢先生你来了,我一点都不想动,让人服侍着喝水真是太舒服了,话说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