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又美丽的花园闯进来一个冒失者,那人疾奔的脚步甚至踩踏过花园女主人精心呵护的兰草。
“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
明娇浇花的手一顿,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但强压住情绪,问:“怎么了?”
郎齐跪在地上边哭边说:“陛下……陛下将驸马爷关进了天牢里。”
“哐当——”明娇手上的瓢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她的身子有些细不可见的颤抖,她捏紧手,慢慢地说:“为什么?”
“驸马爷今早在朝堂上斥责陛下……荒淫无道、疏于朝政,要……要陛下为南边的灾祸赎罪……”
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这是极为大逆不道的话,尤其那个统治者还是个性子十分残虐的人。
“公主,怎么办啊……”
明娇闭了下眼睛,说:“叫人去准备吧,我要进宫。”
明娇在镜子前涂抹胭脂,看着镜中那个面容精致的女人微微愣神,她现在完全看不出少女的模样了,因为她已经快叁十岁,而她离开那座皇宫也已经快十四年了。
侍女为她细心穿好入宫的盛装,而一旁侯着来接她入宫的苏公公,他是年幼时照看她长大的宫奴之一。
苏公公已经两鬓花白,他带着恭敬道:“陛下知晓公主要入宫心里高兴得紧,亲自叫老奴来接您。”
明娇淡淡地笑了一下,心却渐渐沉了下去,她想起出嫁前那人在她耳边说的话,“姐姐,你若是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可她终究还是要回去。
“宣安康长公主觐见——”
骤然听到主管公公的高叫声,明娇有些被吓到,她抬起头看着长阶上明和殿的殿门已经被打开了。
“公主进去吧,陛下就在里头。”
明娇沉沉地吐了口气,捏紧手指踩上了长阶。
明娇没有想到殿内是这般情形。
一个穿着不得体的美人正站在殿内玩投壶的游戏,几番不中后恼怒地提裙跑到坐在殿上的男人身边,柔夷搭在他的脖子上,娇声道:“皇上,人家不要玩了,一次也没中过。”
明膺勾唇笑了一下,伸手将美人搂紧怀里,宠溺地点着她的鼻子,“那爱妃可不能怪朕不陪你出宫玩了。”
“皇上~”美人的这一声叫的婉转,任谁听了都能酥了半边身子。
明娇的额上出了些细汗,她跪在地上行礼,“安康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膺似乎没听见,眼神都不移一下,继续逗弄怀里的美人,语气暧昧地说:“爱妃非要去的话,还有别的办法……”
美人立刻就懂,拉近明膺的脖子献上殷红的唇,明膺当即发出了低沉地笑声,然后一把抱起美人进了后殿。
而明娇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她看不懂明膺的意思,但也不敢贸然起身,毕竟她还有求于他。
可是后殿一直发出的声音实在让她难堪。
美人又娇又喘的呻吟声,男人又粗又沉的喘息声,还有皮肉相接的声音……
明娇渐渐红了眼眶,他何必如此羞辱她。
等到明娇的膝盖都跪得快没知觉时,里面的声音才渐渐没了,过了一会儿,明膺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了出来,他似乎才发现明娇,笑道:“咦,皇姐怎么还在这里?”
明娇最后被人搀扶着离开了明和殿,她没有发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明膺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沉。
明娇被送到了一座小院,她有些吃惊,因为这个小院是她未出宫前的住处,按照规矩,公主若是出宫建府,宫内便不再保留她的居所。
但明娇虽然吃惊却不敢问宫人们,她怕得到自己不想要也不敢想的回答。
接着几日明娇不断传达想要觐见陛下的请求,却都被拒了回来,拒绝的理由不是“陛下在忙”而是“陛下不见”。
明娇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因为她收到了郎齐的信,说驸马在天牢里受尽了折磨。
百般打听后明娇知晓明膺今日可能在御花园里出现,她早早守在御花园,果然等到了明膺,以及那位美人。
明膺似乎极宠爱她,将她搂在怀里亲吻,美人娇羞地推了一下,然后那手绢蒙住他的眼,接着提裙跑开。
明娇上次没有细看,这次才发现美人的神色和姿态有些眼熟。她没有细想,因为她发现明膺马上就要随着美人走远了。
“等等。”
明膺侧了一下耳朵,然后张手搂住跑过来的人,他低笑了几声,然后说:“抓到你了。”
明娇喘着气,有些颤巍巍地说:“皇弟……是我。”
明膺拿掉眼睛上的手绢,看到明娇后放开了她,他嘴角仍然带着笑,“哦,原来是皇姐啊。”
明娇终于得到了与明膺见一面的机会。
明膺坐在书桌后看奏折,而明娇跪在地上。
她舔了舔嘴唇,开口道:“我……我知道驸马犯了大错,冒犯了陛下,我代他向陛下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