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漠北干耗了一个月,要打的仗终究没打成。
全军上下本来期望拔得至高,一旦落空,不平和狂躁之气就如天穹笼罩四野,营帐变成了演武场,寻衅滋事者甚众。
这一仗本是为了复仇。
前漠北军主帅江斐屡战屡胜的盛迹固然令人振奋,却都不及在御盔谷遇险的哀歌来得涤荡人心,那是一个被算计,追杀,斩首的故事,足以唤起所有军士尽忠报国的渴望。
听闻邵传酬阵前转辙主和,漠北军都沉默着,暗里却有等待江烬九发话的意思。
他们渴慕一个同仇敌忾的英雄,却也知道江烬九在邵传酬的侯府里“此间乐,不思蜀”,好像连自己父亲是怎么死的也忘掉了,没有半分男儿血性。
凤稚鸡雏,只能说一代不如一代!他们这样感慨的时候,连江烬九什么模样也不知道,只远远地见过他骑着高头大马回头时,面上甲胄的反光。
拔营回城前夜,秦牧去找奉官领了他入军以来所有的军饷。薄薄几张银票揣在怀里,还没回营,就遭人调侃:“拿去孝敬你野丛里的小娘子么?”?ǒ⒅τǒ.℃ǒ?(po18to.co?)
说中了心思,秦牧捏起拳头作势要打,脸上却是笑的。他夜夜与云娘相会,有时不得要领,回来请教前辈,免不得自己也要分享个中销魂之处,没几天,人人皆知他骈上了个神仙模样的野娼,他对此也是相当得意的。
其实他广而告之的第二天,就有同营的来问那娼妇具体在哪,取径何处,秦牧都一一搪塞过去,想着那娼妇跟他睡的时候还是个雏,他也存了要娶的心思,断无共之的理由。
入夜,秦牧照例拐小道去南边江水盈盈处寻云娘。起初是她先到,后来秦牧望见天黑就开始想她是不是早就等在那里,自己便去得越来越早,若她未来,秦牧就躺在被他们闹凹了的草丛里先睡着等她,丝毫不觉蝉声吵闹。期待云娘唤醒他的方式也是乐趣的一种,他还可以多装睡一会儿。
没过多久,秦牧听见鞋靴磨于草地的声音,满心欢喜,笑容犹在嘴角,喉咙便被双股麻绳从后面锁住,力道差些把他扼死。与此同时,一个大汉从草丛的另一边跳出来,在他怀里乱摸了一通。
“松开些…”那大汉一边指挥着秦牧身后的男子,一边扇了秦牧一巴掌问:“军饷呢?”见他不说话,一旁看着的那个走过去,一把拉下秦牧的裤子,从他裤头里掏出折起来的银票,笑着对领头的大汉说:“大哥,在这儿。”
叁个人当即分了钱。
最矮小的那个把秦牧拉着喉咙捆在近水的树上,抓着他的头发征求意见:“想当吊死鬼还是淹死鬼?”?秦牧闻言死挣,手脚逐一被绑起来,嘴里也塞上了泥,只有一双眼还能动,迸得血红。
那人给他绑好了,看秦牧斗狠的眼神很不顺眼。指尖贴近,见他还是那样怒视着,不躲开也不闭上,索性戳进去揪出一颗连着筋的眼球,割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笑道:“给你留一个,仔细看我们怎么cao你的老相好。”
那人把眼球扔了,回去和大哥二哥会合,被大哥劈头打了个耳光:“绳子也不留一根,待会拿什么绑那淫妇。”
“绑什么,cao进去她哪儿也跑不了。”叁人说笑着分开,将刚刚秦牧睡着的地方围成一个大圈,各自蹲在半腰高的草丛一角里窥视,等待着今晚第二只猎物。
江烬九近来很是快乐。仗听说是不用打了,人头自然也是不用送了。邵传酬竟然不害她!虽然知道人家看上的不过是她手中的兵权,虽然不知道同一个人的态度为什么可以那样南辕北辙,她还是愉快地接受了现状。
她还有时间去学习怎样做一个合格的漠北军首领,父亲不让她习武,她偏要。
死亡危机解除之后,江烬九还是觉得秦牧不错。反正他是漠北军的,反正她是不能像一般女子那样成婚的,回江峪城,不知道可不可以把秦牧拐来给她当副将呢。
江烬九今晚穿了男式便装,束了发,甚至带上了她那枚祖传的江家印信,打算像秦牧扔给她小金鱼那样扔给秦牧……当然不能送给他,只是给他看看。
她在老地方躺下来,并不觉得秦牧还没来有什么不对,她看着天空,忽然觉得月亮离她很远,心似乎可以在中间浮动似的,很轻松。
暗里叁个兄弟对了对眼神,很惊奇原来秦牧嘴里的婊子是个卖屁股的小倌,但又有些了然的样子,怪不得秦牧不愿意说,怪不得从不见秦牧说到怎么玩奶子。
为首的大哥是从不找小倌的,但今晚兴致逼上来,也有些跃跃欲试。他第一个站起来,朝江烬九走去。
江烬九见来人的身形和秦牧相差甚大,但又确乎是步步向她而来的,心中称怪,但又实在懒得起身,只是嘴上说:“烦请公子停步。”
大哥一听便笑了,假装左右张望,实际看了看他的两兄弟说:“哪有什么公子,倌人不妨当作遇了匪。”
“可你穿的是我漠北军的战甲。”江烬九在黑暗中辨了又辨,头一次犯了身为主帅的职业病,那胸前凸起的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