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贺行章揉揉他的腰,早就料到他还是会想着要去封印叠鸦的地方一趟,“好,我和你一块去。”
他是剑修,有他陪着肯定能让宋唐云他们放心一些,再者他也不想让江宴自己一个人去见那传说中的厉鬼鬼将。
他死得太早,又转世得太晚,中间那么长一段时间修界发生了很多大事,他也只能从江宴的描述和修界风云录里了解其中一二,本来修界风云录的东西可以靠着江宴的说法来验证真实性,但贺行章一旦涉及江宴的事情是既不相信江宴自己说的,又不敢完全相信修界风云录的说法。
所以他对鬼将叠鸦的印象非常糟糕,哪怕江宴和修界风云录的说法一致——即叠鸦算是三大鬼将里鬼气修为较为低的、性格大致留存人性的一个,他也不敢放心。
江宴披上衣服,给宋唐云丢了个简讯过去就直接带着贺行章往封印那儿跑了。
不过让在回清阁当了十六年弟子的贺行章惊讶的是,原来神农殿后厨的柴房底下就是直抵地下封印叠鸦阵法的入口。
不过就算从这个地方进入,也还需要走过很长一段地道迷宫,江宴拉着他的手往前走着,给他指出一些近在咫尺的被隐匿起来的幻术陷阱。
“这些幻术是烟绛仙君用了仄下的灵力来设置的,我这个修为的修士一旦陷入很难挣破幻境,最后会被送到回清峰脚下,并且洗去记忆,虽然这段路本身就能把人绕死,但烟绛认为还是把人送走洗脑比较安心。”
大约走了快有半个时辰,江宴停在了一堵乍一看和刚才看过的无数墙壁一模一样的墙面前,把手按在了墙面上,贺行章便看见墙面上亮起一个纹样繁复未曾见过的阵法,那道墙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露出后面一条燃着火炬的通道。
但那阵法奇妙之处在于,他和江宴刚刚走过那个地方,身后的墙壁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厉害吧,这些都是烟绛仙君亲手布置的阵法,那堵墙相当于一扇不断变动位置的门,每隔一个时辰就会自己转换位置,但如果是像刚才那样进来的话,它就会立刻改变原本所在的位置,确保旁人无法找到入口。”
贺行章觉得极为神奇,忍不住赞叹道:“这似乎要比奇门遁甲更为玄妙,真是厉害。”
“仙君嘛,自然修为什么的要比我们精进不少,来这里的秘法只有我和我师兄宋唐云还有阁主懂,你以后大概也是要稍微学着点的。”
江宴说得很自然,倒是贺行章有些讶异:“我?”
“对啊,你的修为是这里最高的了,还是个剑修,以后的阵法维持肯定少不了你,宋唐云该乐坏了。”
保险起见,宋唐云和段珧典每年都要来检查一遍阵法,也检查有没有被人查探潜入过的痕迹,如果有,那段珧典就得在巡视回清阁主峰的时候多加留意,宋唐云又得去琢磨感知结界还有封山大阵。
至于江宴,他只要活着就可以了。
不过现在烟绛仙君回了天界,他自己也活不过千年,也该开始着手想些其他办法了。
江宴心里盘算着,终于走到了真正的封印阵法所在的位置——一间空旷巨大的地室。
但在贺行章眼中看来,这个地室除了四堵墙壁和熊熊燃烧的火炬,什么也没有。
看来还在这里加了一层障眼法。
江宴把贺行章按在自己身后,运转法力解开了障眼的那层灵力屏障,地上登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用朱砂绘制而成的阵法,他们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身高高出贺行章一个头还多的高大男子,正笑嘻嘻地伸手要碰上江宴的脸颊。
身体要比贺行章的灵力快了一步,江宴都没来得及和叠鸦打个招呼就被贺行章一把拉到了身后,踏邪嘶鸣着指向叠鸦的颈前。
“什么嘛,这不是比我要弱得多吗?”
叠鸦语带笑意,抱胸看着他们。
打不过,贺行章心里道,从踏邪一显形他就知道要是真的和叠鸦打起来,他绝对会被对方打趴下,如果他真的与全盛时期的叠鸦一战,恐怕会成为大战里不幸陨落的修士中的一员。
江宴不想让贺行章不舒服,就把人拉了回来,及时安慰道:
“你在想什么呢叠鸦是鸿蒙时期就诞生的鬼魂,到现在都多少年了你怎么可能打得过。”
那只被他说得能翻天的厉鬼切了一声,很是心疼眼睛地走回到阵法中央躺到他自己变出来的长榻。
“别在我面前和你那道侣恩恩爱爱的,考虑一下我都在这里单了这么多年,做个人。”
好不容易给贺行章顺完毛哄好,江宴把人揽在后边,走到叠鸦面前,直接往那榻沿一坐,伸出手,叠鸦睨了眼后边的贺行章,戏谑地把手放在江宴掌心,顺势靠得离江宴极近,眼看着就要亲到江宴额头。
江宴往后一靠,语气都有些习以为常了:“你别故意气他,不然我也是能让你不痛快一阵子的。”
说完,叠鸦盯着江宴那双垂着甚至没有看他的眼睛,很是嫌弃地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