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过半,齐王策马带着楚楚,拿着煎好的草药赶了回来。
春桃给车夫敷完药,包扎好伤口,天空微微露出鱼肚白。
“齐王殿下,是时候带我们去跟大部队汇合了?”
楚楚双手拢在衣袖里,熹微的晨光打在她精致的脸庞,眼神中有股坚定跟决绝。
若不是齐王,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听到南宫府那些不堪入耳的腌臢事,震惊之余,更是狠狠为娘亲心疼。
从小她便跟娘亲分离,认大夫人做母亲。她被扔给嬷嬷教养,家教严苛,处处受拘束,小时候管不住玩性,少不了被戒尺教训,长大懂事后,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举止会影响到母亲,也就慢慢学乖了。
本以为进宫,为家族牺牲自己,可以换来母亲在府中安稳度日,却不料她一直都过着地狱般的生活。而玉儿同样悲惨,刚流产不久,就被府中的男人们恣意糟蹋。
想到最牵挂的人还处在水生火热之中,楚楚心如刀割,恨自己这么迟才知道真相。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定要想办法才行,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先回到宫中。
齐王叫来了救兵,一群人快马加鞭往城中驶去。
马车里,楚楚让春桃替她梳理头发。
回宫在即,她心中隐隐不安,即使困倦,也必须以最好的仪容对待。
“春桃,那车夫你认识?”
圆脸小丫头摇摇头,“奴婢不知,看着不像宫中之人。”
“昨日他精神如何?”
“他一直昏迷不醒呢!要不是我一直在旁边照顾,他估计人都没了”
楚楚微微放心,“我跟齐王去班家药园采药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任何人问起,就说我们四人一直在一起。”
春桃也知晓其中忌讳,认真点了点头。
路上走了近一个时辰,中午时分,众人终于来到皇宫脚下。
春桃将楚楚扶下马车,她梳着精致的流云髻,饱满光洁的额间点缀着鲜红花钿,虽只略施粉黛,但也将众人的目光紧紧吸引。
楚楚朝马上的齐王微微福身。
面上,她恭敬疏离,可心里却是十分不舍。
昨日在清泉边,二人已定下三年之约。如今他们各自背负使命,无心花前月下,只能等到羽翼渐丰时,方可考虑男女之情。
她转身撇下情绪,朝宫中走去,为了娘亲跟玉儿,她必须战斗下去。
慕容铮一身金边玄衣,端坐在马背上,微微后仰,俯视着如珠似玉的美人。
昨日将南宫父子的龌龊事告知她,便是要挑拨他们的关系,让楚楚彻底为他所用。
看她一脸平静,决绝背影,一步步往皇宫中走去。
目的达成了,可他握紧缰绳,眉头紧锁,不似平日里打了胜仗,这次心里没有一丝快感。他处心积虑安暗卫,明面打劫,暗里掳走楚楚,让她信任自己,倒戈到他的阵营,成为对付南宫家的一把利刃。
他再次跟楚楚旧情复燃,一切安排天衣无缝,但当她真的离自己远去时,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如果能顺势将她带到北疆,是否一切会更好。
这个疯狂的想法自昨夜突然涌入脑海开始,便时常在他心头浮起,就像藤蔓一夜疯涨,爬满了他的的心脏——
“齐王殿下,皇上召您入宫觐见。”徐明气喘吁吁地跑来。
走到宫门的楚楚不由地回头,看向马背上的男人,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交汇,又迅速地分开。
齐王翻身下马,迈着大步流星越过楚楚,一前一后朝勤政殿走去。
楚楚有些紧张,不知皇上让他们二人入宫是偶然,还是有所怀疑。现在她也顾不得这些,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是她以后要生活的皇宫,每一步都是惊险。
到了勤政殿,皇上、皇后和陈贵妃都在。
楚楚跪在门口,齐王则更近一步请安,二人之间隔着不近的距离。
“这次跟劫匪交锋,齐王可有收获?”
“儿臣赶到之时,劫匪劫走银子逃走,没有找到活口,还请父皇再给儿臣些时间。”
皇上面无表情,似乎在意料之中,“齐王跟楚美人一同回宫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共度了一夜?”
皇上的问题一针见血,大堂内静得鸦雀无声无声。
“父皇,楚美人是儿臣的内侍找到,当时夜深了,加上有人受伤,一行五人都在原地休整了几个时辰,不能说是共度一夜。”
齐王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慌张。
“一行五人?要不将同行五人一同叫过来对峙?”陈贵妃在一旁兴奋地帮腔。
“放肆!轮到你说话了吗?”皇上将茶盏一滞,“齐王的话,寡人最相信不过,此事到此为止,齐王下去接着彻查劫匪吧!”
楚楚手心冒汗,皇上虽说不再追究,但她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风平浪静之下,暗流涌动。
今天加班到太晚了,让大家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