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崇建国叁年,根基并不稳固,而世家们跟着慕容家打拼天下已延续数十年。如今皇城之中,以南宫家跟陈家势力最为雄厚,他们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后宫,也是南宫皇后跟陈贵妃二人对峙,这样的局面已持续十多年。
可谁还知道:皇上在建国之前,原配皇后英年早逝,她未曾目睹大崇的繁华,便被掩埋在岁月黄尘之下。世人都道她红颜薄命,但其中内情究竟如何呢?
“齐王的生母德孝元皇后,曾是南边越国公主,听闻她容貌秀美,为人谦和,可惜却因一场急病去世,而很快南宫皇后与陈贵妃便入宫侍君。帝王薄情,当时齐王还很年幼,对于新皇后难免会有抵触吧。”
听宋曦说起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楚楚这才发现自己对齐王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是不受宠皇子,却不想原来姑母是顶替了他母妃的皇后之位。
“元皇后是因何病故去?”
宋曦摇头,“不清楚,这些是我前些日子在陈府,听曾经照顾陈贵妃母亲的老妪说的,具体细节跟实情并不了解。”
越是神秘就越是可疑,楚楚绞着衣服,心中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她抬眼与宋曦目光交汇,两人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我两都会如此猜想,更何况前朝的大臣们,想必齐王心中也有膈应吧。”
“那祖父当初为何还要将我许配给齐王?”
“也许当时众人都低估了齐王”宋曦看着楚楚倾城的面容。
对女人而言,美貌是原罪。
“自从元皇后死后,齐王便被挤出夺嫡中心,很长一段时间他只是不受宠的叁皇子。大司马定是以为他软弱可欺,即便膈应南宫家,也会在南宫家的权势面前妥协。可没想到携战功而归的齐王早已不是当年的叁皇子了。”
听她这么说,楚楚心中黯然,齐王曾说他喜欢自己,难不成是假的?
“曦姐姐,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宋曦看着楚楚迷茫的眼神,不禁叹了口气,“我已没了家,在这深宫之中身世浮萍,了此残生。这条命是你救了,我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你可知六皇子如何薨的吗?”
宋曦是皇城第一才女,从小天资聪颖,六岁时便能将论语倒背如流。她是贵女们羡慕的楷模,众人都惋惜她不是男儿身,不然便可帮助宋家入仕,以她的聪慧定能在波谲云诡的朝堂站稳脚跟。
她最终嫁入陈家,虽然在后宅,凭借她出色洞察能力,竟然套到了惊天秘密。
跟宋曦相比,楚楚自惭形秽。
在家时,她被母亲教导要低调,被嬷嬷教导要顺从,谁知进了这深宫,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如今后宫跟朝堂一样,众多势力割据,你得明白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只有活着才是硬道理。”
楚楚知道后宫危险,却不想跟朝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若宋曦的猜测是真的,那齐王就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想到这里,楚楚后背发凉,强撑着身体。
“走,去淑德殿。”
一路上,她顶着炎热的太阳,脑海里一片空白,不敢去想齐王,曾经那些甜言蜜语,难不成都是假的吗?
她心如刀绞,突然两眼发黑,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偏殿的床上,
“你醒了?”若风从医书中抬头,起身来到楚楚身边,“你的脉象虚弱,上次风寒时,我便发现其中有异。这次你急火攻心,毒性显露出来了。”
“中毒?”楚楚心生后怕,“我是中何毒?”
“此毒不伤及肺腑,意在打乱体内气血运行,加之你情绪激动,气血不足致晕倒过去。”
楚楚心中慌乱,是谁给她下毒呢?
“这毒该如何查出?”
“你上次侍寝是何时?可有服用避子汤?”
若风的问题让楚楚一愣,“先生是说此毒来自避子汤?”
“可能是皇上殿中安排的避子汤有一味药下得过重所致。”
原来如此,但细细一想似乎有些不对。
“师傅,您先别跟皇后说此事,我问小顺子要下避子汤的配方。此事不小,不能草率。”
若风挑眉望向楚楚,默许了她的话。
回到储秀宫,楚楚彻夜难眠,回想起宋曦跟她说的话。
“六皇子并不是死于急病,而是慢性中毒。到现在秘而不发,皇上一直都在调查此事。”
楚楚愕然,“曦姐姐,你是如何得知?”
“因为此事是南宫跟陈家联手在找的,我从中得知一二。六皇子病了大半年了,从齐王回京就开始了。”
“难道跟齐王有关?”
“陈家派去的探子前往的是北疆一带,这便是其中玄妙。他们似乎知道此毒从何而来,但又很忌惮,似乎在掩盖什么秘密。”
“流着南宫家血脉的六皇子,是夺嫡的威胁,其他皇子未必没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