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土壤有些湿润,字迹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很工整,一笔一划都像是量好了尺寸一样,规规矩矩的放在各自的位置上,有些呆板无趣。
这样的字体倒是十分少见。
“原来你叫茶蘼啊。”
一人一鼠再次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直把景洛看得心里发毛,脚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片刻后,坐在少女头顶的松鼠摇了摇头,两只手颇为人性化的环抱住自己的胳膊,那动作,那神态,景洛发誓,这是他第一次从一只动物脸上看到了嫌弃的表情。、
还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啊。
“景洛你这个笨蛋,我叫荼蘼!”
还没等他问出口,地上的少女赶紧抢先把人骂了,那沾沾自喜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什么天大的好事呢。
其实也不怪她这么得意,主要还是因为这句话她听得实在太多了。
“荼蘼你是个笨蛋吗?这么简单都学不会!”
“荼蘼你真的笨死了,以后别跟别人说我们认识,丢人!”
“笨蛋荼蘼,你给我坐好,好好写!”
虽然只是一通吱吱乱叫,但是她真的是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以前每次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都恨不得把那只聒噪的动物扒拉扒拉上火烤了,最后完全是凭借着内心硕果仅存的那么一点点良知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痛下杀手的。
现在她终于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原来骂人是一件这么爽的事情,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满足和自信,感觉世界都被自己踩在脚下了,难怪以前枝枝骂得这么带劲。
景洛抿了抿唇压下嘴角的弧度,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病,被人骂了居然还觉得骂自己的人很可爱。
真的是病得不轻。
更丧心病狂的是他还听到自己说:“那我以后叫你茶茶吧!荼荼和蘼蘼好像怪怪的,反正这两个字也长的这么像。”
少女愣住了,似乎被这亲昵的称呼吓到了,又像是不解其意,片刻后挠了挠头,“茶茶怎么写的?”
刚要开口说自己会的小松鼠被人一把捂住口鼻,少年的掌心很大,一手就握住了枝枝的整个身体,还威胁性的捏了捏它,吓的小松鼠当场就蔫儿了。
“我教你。”
说罢就撩起衣摆蹲在了荼蘼的旁边,修长细白的手指捻着一根树枝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写起来。
两人靠的有些近了,随着景洛写字的动作肩膀时不时的就蹭在了一起。
荼蘼也不知道怎么的,刚才抱都抱过了,这会儿人只是不小心碰了下肩膀,她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她的动作有些突兀,景洛停下手下的动作侧头望过来,“怎么了?”
少年的尾音还携着些许稚嫩,正处于青涩与成熟的过渡段,有种别样的韵味。
荼蘼心不在焉的“啊”了一声,对上景洛有些不解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额头,“没什么,觉得有点怪怪的,你身上的味道老往我鼻子里钻,我有点不舒服。”
景洛一愣,下意识的抬起胳膊闻了闻,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荼蘼又不自觉的往他身上嗅了嗅鼻子,把景洛弄得僵在原地,好不尴尬。
明明自己身上没什么味道,但她这么一靠近闻,他总觉得自己不对劲,别扭的不行。
“你真的好香啊!我好喜欢!”荼蘼抬头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丝毫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对于景洛来说有多么震撼。
她喜欢!?喜欢什么?
他身上的味道?
还是
他?
“你脸怎么又红了?”
景洛还没从方才那句模糊不清的喜欢里回过神来,就感觉自己的脸被轻轻戳了戳。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时间仿佛是在这一刻停止了,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渐渐褪色远去,天地间独留下他们两人。
荼蘼觉得这会儿气氛比刚才还古怪,戳着对方的手都似乎染上了他灼烫的温度开始发起热来。
她仿若触电般将手缩了回去,“对对不起!”
指腹的热度渐渐蔓延到整个手掌,连胸腔里的心都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荼蘼连忙用手捂着胸口,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你怎么了?”
景洛说着就想朝她探过身来,谁料荼蘼一下子反应过头,扭头就想跑,一转身,脑袋当时就撞在了树干上,身子一仰,直接晕倒在了景洛怀里。
荼蘼最后的印象停留在枝枝凄厉刺耳的尖叫声中,接着就完全坠入黑暗,人事不知了。
枝枝怎么总是大惊小怪的。
景洛这会儿也顾不上脸红了,抱着晕过去的荼蘼不知所措。
枝枝也是一脸无语,没见过这么笨的,居然自己一头撞树上了,这是跟树有仇还是跟自己有仇?
虽然是荼蘼自己犯蠢晕过去的,但是该说的还得说,“吱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