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走之前,杨晏清将萧景赫拉到铜镜前坐下,捏着萧景赫的下巴仔细端详了好一阵,手里的工具比划着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杨晏清盯着萧景赫高挺的鼻梁,视线从缓缓滑到微抿的薄唇,面带难色:“夫人这般花容月貌,要怎么易容才能看上去顺眼一点?”
萧景赫镇定道:“那就不易容。”
看看杨晏清摆在旁边的这些物件,他一定都不想让这些原料不明的东西糊在脸上。
“不行!咱们都得易容。”杨晏清坚定道,“像咱们这样俊美无双世间少有的男子,当然要藏起来,不然走在官道上抛头露面很危险的。”
萧景赫一时呛住,索性闭上眼任由杨晏清作妖。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景赫被杨晏清拍着肩膀叫醒睁开眼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些迷茫,只见面前铜镜里的男人五官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整张脸就是看上去完全变了一个人。
就是这面容……看上去也是十分俊美,这人平日里,是不是没少看俊美男子?
脸上没有任何的异物感与不适,萧景赫抬手试探性的扯了扯脸皮和鼻梁,这张脸就好像是他自己长出来的异样,自然到他自己都看不出半点易容的痕迹。
“先生好手段!”
此话一出,不仅杨晏清一愣,就连萧景赫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先生……?
萧景赫的眉头又再次蹙起,是了,这个称呼……很熟悉,他应当经常叫另一个人先生,生气的,愉悦的,思念的,快活的……那个人……
“想起来一点了?”杨晏清凑过来贴贴萧景赫这张全新的脸,笑道,“夫人以前便是这般称呼为夫,说是为夫一看就是学识渊博的读书人。”
是……这样吗?
将信将疑间,萧景赫找不出杨晏清话里的不妥,不过这个称呼倒是十分的顺口。
“好啦,快起来,我还要给自己改改。”
杨晏清给自己易容改动便大了起来,萧景赫站在一旁越看表情越是奇怪,看着看着忍不住道:“我怎么感觉,这张脸……有些熟悉?”
“嗯?夫人对这张脸有印象?”杨晏清眼神危险地看向萧景赫,当初萧景赫可是连他都没认出来,如今却对沈向柳的脸有印象,“什么印象?”
萧景赫犹豫了一下,老实道:“想打一拳。”这张脸怎么看着怪欠揍的?
杨晏清:“……”
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看铜镜,杨晏清的嘴角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抖动,半晌才声音颤抖道:“乖,夫人忍一忍,看惯了可能就习惯了……噗。”
这张脸未语先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惊人的美艳,只是杨晏清身上温润文人的气质硬生生将那五官带出来的美打磨成了圆滑内敛的玉,俊美非凡。
萧景赫看了半晌,其实这张脸和凌乱记忆中的某张脸五官一样,但其实一眼看过去又极其容易分辨,只不过……
他没忍住问:“不是说要普通一些?”
现在看来,不仅是他,就连杨晏清易容后也是一张更加容易招蜂引蝶的面容。
“这不是相信夫人能保护为夫?”杨晏清笑眯眯道,然后拉着萧景赫从窗户纵身而出,轻飘飘上了屋顶,他压低声音道,“快走,等会淮济要反应过来了!”
两人顺着瓦片悄无声息的掠过,没几息就落在山庄的后门处,这已经拴着两匹马,其中一匹通体黑色,四肢健硕,一见萧景赫就直接一头扎进萧景赫怀里黏黏糊糊地蹭。
一身黑衣的暗一向两人一抱拳,视线在萧景赫身上停留一瞬,纵身消失。
“这马喂养的倒是不错。”萧景赫的手摸着黑马顺滑的鬃毛和健硕的肌肉,爱不释手道,“它叫什么名字?”
杨晏清看着这只在自家夫人怀里乱蹭的大黑马,笑眯眯答:“小黑。”
萧景赫的动作一顿。
杨晏清饶有兴趣的挠挠下巴:“小锦小黑,这不是很搭配?这马以前就黏着夫人,什么都想和夫人一样,每天还要夫人亲手喂豆吃草,夫人不信的话喊它一声?”
萧景赫迟疑:“……小黑?”
墨骓傻眼,愤怒的抬脚在地上乱踩,马头开始用力顶喊出这什么破名字的萧景赫。
“夫人,你看小黑多高兴啊。”杨晏清感叹一声。
萧景赫:“……”
是这样……吗?
墨骓愤怒地顶了半天萧景赫也没见主人有什么反应,转头张嘴就要去咬杨晏清的衣袖,却被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的杨晏清躲开。
杨晏清一只手按住墨骓的马头,另一只手攥住墨骓的鬃毛顺了顺,一脸真诚道:“小黑啊,你家主人虽然变了一张脸,可是味道没变啊,你闻闻,还是以前的那个小锦,别闹脾气了啊,乖。”
正值子时十分,明月半悬,在树上瞅热闹半天的黑鹰爪子一个没踩稳头朝下栽下来,正正好栽进杨晏清的怀里,鹰头还不忘对着气急败坏的墨骓一个劲儿的张嘴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