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梦情听了易连环的话,噗嗤一笑。
很好笑吗?易连环闷闷地说。
贺梦情笑道:你这样傻乎乎的,可没有姑娘会喜欢。
易连环又是一阵沉默,问:怎样才能让别人喜欢我呢?
他平生第一次产生了迫切的心思,想让一个人喜欢他。如果这个人喜欢他,哪怕其他人都讨厌他也无所谓。
一个人如果喜欢你,那你什么样子她都喜欢;如果她不喜欢你,那你什么样子她都不喜欢。贺梦情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
是这样的吗。易连环沮丧地说。
贺梦情许久没有听到易连环说话,久到他以为易连环睡着了。
忽然,易连环开口道:可我还是想试一试,努力不一定做到,但不努力一定做不到。
贺梦情在心里说了声傻子,但他没有出声打击易连环。这样的赤子之心,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了。而这颗心,很快就要染上黑色。
他躺了一会,沉入了梦乡。
半夜,贺梦情被瓷器破碎的声音惊醒。他看到易连环在地上打滚,下了床,你怎么了?
易连环嘶吼道:别过来!
他面容扭曲,破坏着眼前一切能破坏的东西。柜子倒下,桌子被掀翻,椅子被砸坏,就连墙壁都出现了裂痕。
贺梦情后退了一步,他心道这是易连环魔气发作了。
易连环看向了贺梦情,漆黑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理智了。
贺梦情如果想从门出去,就必须经过易连环,于是他打开窗户,从窗户中跳出。
然而下一刻,墙被打破了。在烟尘中,易连环向着贺梦情走来。他的步伐看似不快,但一下子就走到了贺梦情的面前。
贺梦情转身欲逃,却被易连环按在了草地上。
易连环紧紧抱着贺梦情,两条手臂像是铁箍一样禁锢着他,呼吸喷吐在贺梦情的后颈上。
两个人身体相贴,只隔着薄薄的衣物,于是贺梦情感觉到易连环起了反应,背上寒毛直竖。
你冷静点。贺梦情不知道入魔的易连环还听不听得到。
易连环的鼻子贴上了贺梦情的脖子,急促地喘息着,仿佛一个快要断气的人呼吸着最后的空气。贺梦情身上的幽香,让他更加血脉偾张。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他曾经看过的《龙阳秘录》中的画面,男人与男人身体交缠,同登极乐。
随后,他狠狠咬住了贺梦情的脖子,像是猛兽咬住自己的雌兽。
贺梦情感到后颈一阵疼痛,又惊又怕,大声道:易连环,别逼我恨你!
易连环的动作停住了,如果贺梦情此时能看到他的脸,就能看到他脸上的每一条肌肉都在抽搐,眼球在眼眶里剧烈地抖动,好似一个得了疯病的病人。
过了一会,他把贺梦情推开,快走!
贺梦情连忙站起来,跑了起来。他一个劲向前跑,一直到自己精疲力尽为止。他向后一看,易连环并没有追上来,松了口气。
他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之前他虽然知道自己成了一个炉鼎,但是对炉鼎并没有清晰的认知。这一次,他亲身体会到了炉鼎会遭遇什么。
此刻他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离开这里,离开昆仑。
他在树下坐了一夜,不敢合眼。
天色由暗转明,太阳渐渐升起来了,光明洒向人间。
贺梦情听到脚步声,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那个方向。
一道白色的颀长身影拨开枝叶走了过来,是沈懿行。
贺梦情看到沈懿行,露出放松的神情。
沈懿行看着贺梦情,一夜未睡的贺梦情,似乎憔悴了一点,像是一朵萎靡的花。他心生怜惜,说:我压下了七师弟身上的魔气,七师弟已经恢复了正常,你可以回去了。
贺梦情不想回到易连环身边,我不想回去,你可以带我走吗?
沈懿行沉默了一会,说:你昨日受了惊吓,我可以带你离开一天,不过一天过后,你还是要回玉珠峰。
一天就可以了。贺梦情不指望沈懿行为自己做更多的事了,他和沈懿行不过认识几天,而易连环才是沈懿行的师弟。
萍水相逢,怎敌亲如骨肉。
沈懿行已经从易连环那里得知了昨夜发生的事,他为易连环辩解道:七师弟不是那样的人,他昨夜只是受魔气控制才失去了理智。而且他哪怕受魔气控制,也没有做出无法挽回的事,这说明他本心还是良善的。
贺梦情问:如果他做了呢?
沈懿行又沉默了,如果易连环强迫了贺梦情,他也只能干巴巴地安慰贺梦情几句。
易连环是掌门之子,而贺梦情只是一个买来的炉鼎。
我知道,易连环是你的师弟,是我让你为难了。贺梦情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你别这样笑,不好看。沈懿行伸出手,想要抚摸贺梦情的脸庞,但还没有摸到,他就迅速收回了手,背在背后。他的手握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