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阮镜惊呼,拦在江淮前面,被妈妈狠狠瞪一眼,“你先出去!等会再收拾你!”
阮镜哪敢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妈妈,我……”
她衣服被人拉了拉,是江淮朝她轻轻摇头。
阮镜咬着下唇,胡乱抹眼泪,低头快步离开。
阮妈妈怒极反笑,“你们这浓情蜜意的样子,我倒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这是阮镜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接着门被关上,她趴在门缝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江淮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面对阮镜母亲,他在阮家当家教时,阮母对他关怀有加,更别提他父母和阮镜父母多年的交情……今天这事,无论如何他必须先道歉。
可阮母不给他道歉的机会,女人面色恢复平静,仿佛刚刚愤怒扇他一巴掌的人不是她,“江淮,我让你教镜镜,是希望你带她好好学习,而你在教她什么?”
“你是成年人,她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
“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淮一个叁十多岁的灵魂,被她叁言两语说得无地自容。
他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很久以前吧……”
阮母目光锐利,“发展到哪一步了?”
“……”
这太死亡了。
该怎么说?
江淮压根不敢直视阮母,“我会对她负责……阿姨,很抱歉。”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一瞬间变得恐怖,是母亲对孩子本能的维护。
阮母竭力控制情绪,哪怕捏着包的手指已经泛白,依然不肯再次失态半分,“你认为镜镜需要你的负责吗?就算她傻,她需要,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能和这个年纪的小孩发生关系,你的承诺有几分可信度?”
江淮只能再次道歉。
阮镜的年龄摆在那里,他做了就是做了,现在搬出真情一说只会更引起阮母的反感。
阮母不买他的账,冷冷道:“你以后不要再联系镜镜了,我也会看好镜镜,她还小,被骗一次就够了。”
不难听出有对他的怒气。
江淮早有预感会是这个结果,但他还想争取,不得已搬出真爱一说,果然阮母只是冷笑,“你以为我是镜镜那样好骗?行了,你不必和我多说什么,你出去,让镜镜进来。”
江淮:“……”
果真……很强势。
这好像是他家?
阮镜在外面急得转圈,看到江淮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后母亲的死亡凝视让她一激灵。
江淮轻叹,“进去吧。”
“哦……”
阮母关上门,隔绝阮镜依依不舍的注视,“收拾东西。”
“啊?”
“你啊什么啊?”阮母眉头紧缩,严厉呵斥,“让你收拾东西,耳聋了?”
“……”
母亲正在盛怒中,阮镜唯恐火上浇油,小鸡啄米般点头,飞快收拾衣物。
她从晾衣架上摘下内衣裤时,阮母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我问你,你和江淮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阮镜声音极弱,“……我们没有做过什么。”
“撒谎!”
阮母积攒的怒气冲破临界点,拎起包打她,“阮镜,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小小年纪和男人上床,你还要脸吗!”
阮镜本是惧怕又愧疚,受了她几下打,那点情绪悄然散去,只剩下对母亲的厌烦。
她一声不吭,等妈妈打累了,就去收拾东西。
拉好包的拉链,她回头,惊诧发现妈妈的眼睛红了。阮母眼里那层水雾来得快去得也快,板着脸说:“走了。”
妈妈允许她最后和江淮说几句话,她望着江淮,有种在交代遗言的错觉,最后在阮母走远的刹那,紧紧抱住江淮。
江淮在她耳旁轻声说:“回去不要和妈妈吵架,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镜镜……”
他用力抱了抱她,“有机会我会去看你,你好好学习,也要记得想我。”
阮镜拼命点头,只晓得哭泣。
时间到了,江淮留一吻在她额头,“去吧。”
嗓音有哽咽的哑。
阮镜见不得他这样子,也不敢继续看他,她怕陷进他温柔又克制的注视,也怕自己会公然违抗母亲的命令,执意留在这里。
她跟着母亲进电梯,电梯关闭,她耸着肩膀抽噎,将阮母气得语无伦次,“打你的时候你不哭,现在为了一个男人哭成这样,阮镜,要不你去认他做妈吧?”
阮镜:“……”
看来她妈妈真是气疯了。
“对不起。”
她闷闷道歉。
“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爸如果知道这事,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你以后不要走读了,回去住校,不许再带手机,我看别人家的高中生也不需要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