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笔账算的很精明——这小孩要上了五道口以后大概率是个有出息的, 自己对他可不算好, 哪怕这小孩出人头地了八成和他们家也没有什么干系,不说报恩,不回来报复就已经算很好了。
而对比之下,扣着他下来当伙计,他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就现在高中文凭能做什么?也就是去厂里当流水线工人还收他,去其他玉石点当个雕刻学徒什么的也还行,但除非他跑到其他城市去,否则自己在这儿杵着,谁想不开清白学徒不要要这样一个有点官司的人?等过个十年二十年,他也认命了,不就一直在家里帮忙了吗?
本来一切都好好地,谁知薄楠半路杀了出来,不声不响就给人签了助学合同送去了燕京上学去了。
说来也很巧,这小孩到了燕京到学校报道,带着他熟悉学校的学长刚好就是他哥,两人对视一眼就觉得异常熟悉对方的脸——这两人是双胞胎。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中间没有那种喜闻乐见的误会纠缠,他哥带着他火速去验了个dna,紧接着把当年报案的证据什么的往他面前一放,亲生父母听说了找到他的消息更是连滚带爬的往他那边赶,双方就这么认了亲,全家都喜得差点偷偷去放鞭炮庆祝。
他家里也有点影响力,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对这小孩有仇的就报,有恩的就还——轮到薄楠这边就是这柄风水剑了。
能通过柏洗云把东西交给他,其中的含义自不必多说。
薄楠看完之后将档案删除了,于他而言随手一桩小事能得这样的好结果说不开心那是不可能的,要说多开心那也不至于,转而问道:【鄱阳湖那边是什么情况?】
【气场不太对,应该是被人布了局。】
这条消息晃到薄楠眼前,薄楠看向柏洗云的神情就有点微妙了:【……?】
柏洗云给他发了一长段消息:【这种事情没办法管控,人手不足,我们不可能盯着每一个去那边旅游的游客,你最好查一下你之前那几个局是不是被人发现了苗头,否则不至于这么快找到你身上。】
薄楠想了想,回复道:【我更倾向于是裴家那边的盯上我了,而非四象局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不如查一下和裴家有过接触的人是不是出事了?】
【这几天裴家突然密切接触的只有你。】除了薄楠,其他人都是来往熟了的,只有薄楠是最突兀的,所以他倒霉了。
倒霉了,但是又不算太倒霉,严格来算最倒霉的是他家大侄子,大楼的玻璃墙换一次可不便宜。
薄楠笑得非常温和腼腆,并且给柏洗云比了一个手势:大拇指和食指相触,搓了搓——‘钱’的意思。
要柏洗云记得用公款给柏焰归报销。
柏焰归没好气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今天这动静有点大了。】薄楠道。
先是被顺藤摸瓜到他这里,又被狙击手狙击,这又不是在某个自由民主枪战每一天的国家,兔朝并不允许民间自主拥有枪械,别说是狙击枪了,就是夜市上摆打气球摊的老太太都被抓起来判了三年1,可见管控之严格。
现在不光有人拿着真能射好几百米的狙击枪出现在闹市区,还真的对人使用了,问题真的就很大条了。
柏洗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手机递给了薄楠,这条信息比较敏感他就没有转发,薄楠接过来看了下,大意就是人和枪都已经抓到了,但人自杀了,从他家中搜集到不少枪支的零件和各色快递,初步判断应该是通过快递将枪支零件分散寄出,从而再组装起来的。
这人的身份也很有意思,他是个‘假人’,货不对板,目前真实身份还没有查出来——但被他替代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人就在冰箱里,以被肢解的方式存在,有一半已经不见了踪影,冰箱里还剩一半,已经紧急开始挖下水道化验了。
话说到这里,不得不说要不是在冰箱里找到了疑似为人类肢体的存在,甚至在上法医台之前都不会知道这是个西贝货。
薄楠正看着呢,又来了一条信息,也是报告,薄楠便顺着看下去了。
原主死亡时间很长,已经有一年多了,也就是说这个棋子是很早就被人布下来的,只是刚好薄楠是苏市的,而这个棋子刚好就是布置在苏市的。
要知道按照兔朝的管控,真的不存在什么闹市区杀了人还能跑的事情,你说要是在荒郊野外的杀了个把人,又没摄像头又没指纹毛发的,那确实是不好找,估计还能跑两天。
这个人在闹市区拿出这种枪械来杀薄楠,注定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而问题就在于,为什么要用枪和为什么要用这个人。
薄楠不是什么大人物,出行都有保镖围着生人不近,出行的座驾全是钢化玻璃之流,防得滴水不漏。他也经常打网约车,出门吃饭买饮料,在任意一个他喜欢的地方散步,家里也不是钢化玻璃,是个人都知道兔朝不给带枪用枪,明明可以选择更加隐秘的方法来杀他,下毒也好,抽冷子来一刀也好,为什么要用枪?
明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