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定论,至少这个味道,她不讨厌。
如果说,那些留给房间主人的,不算隐秘的线索,一次两次被忽略,也就算了。
可当盥洗室的门被打开后,穿着分体式黑色冰丝睡衣的女人边擦着头发,边翻转摆弄着怎么都不会亮的手机,径自走向卧室之后,陆洄彻底被激怒了。
活生生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居然被轻易无视了。
“操了!”陆洄咒骂着,不再收敛声音。
她的身手十分矫健,单手撑着沙发靠背的最高处,穿着浴袍直接翻身而过,两叁步就跨进了目的区域。
在专注于手上的电子设备的女人完全反应过来前,陆洄猛的扑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对方,企图将人往床上按。
“救……唔……”在下意识且无用的呼救声被又长又宽厚的手掌堵住之后,白伊没有过度惊慌,而是一个正踢直接过了头顶。
怀里的女人体能和反擒拿能力极强,都说学古典舞的,多少会点架子功夫。
“有点意思啊。”
陆洄毫无防备,侧着脑袋险险避开这直击面门的一脚,顺势扳下白伊的高踢腿,将她按倒在了床上。
如果袭击者换作是普通人,说不定真的会被白伊反制。可惜了,陆洄可是从枪林弹雨里活下来的魔鬼。
“啊……”
一声又娇又软的吃痛惊叫从身下口中传出,撩拨得陆洄焦躁异常的心尖更痒。
她原本沉稳的声音,竟也染上了一丝沙哑:“白首席,你乖一点,我不想对你施暴。”
说完这句话后,陆洄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女人身体一僵,之后身体便开始颤个不停,却毫无动作。
陆洄不由再次长眉紧蹙,她真的很讨厌身下这个女人今天晚上频繁给她带来的“无法掌握”的感觉。
-白伊,你乖一点,我不想迟到。
受制于人的白伊,从心腔里涌出无数酸涩,眼泪一颗一颗从眼尾滚落,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发出微弱的悲鸣。
“呜啊……思思……”
你,回来了吗?
丝丝?还是思思?那是什么?或者是谁?
陆洄脑袋里生出一连串疑问,被她按在身下的女人一直在呜咽悲鸣,像失去至亲的可怜小猫一般无助。
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白小姐,你……”
没有人可以招架住这样哭得凄绝可怜的漂亮女人,任谁看了,都很难硬起心肠来。
至少这一刻,本打算辣手摧花的陆洄不能。她松开对白伊的钳制,可女人仍旧一动不动。
于是,她起身走至白伊埋首的床畔,屈起膝盖蹲下,伸出手,去勾白伊埋藏在被羽间的下巴,动作是自己不曾有过的轻缓、温柔。
在她轻轻将白伊的脸缓缓托起后,便看到了一双热泪滚滚的美目,眼底正透着茫然和哀伤。
这是陆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白伊的容貌,薄雾朦胧的漂亮眼睛,直撞得她心脏发紧,涌落出更多说清道不明的柔情蜜意。
“别哭,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心脏怦怦跳动着,陆洄听见自己如此轻声哄说。
似乎是被陆洄的声音所感,白伊渐渐聚拢起视线,呆呆仰望着眼前人。
陆洄被她看得一怔,这位年满叁十岁的首席,除了尽态极妍的身材容貌,其他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很像是惹人怜爱的小孩。
“思思!是你……是你!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当被泪流满面的女人急切地牢牢抱拥住时,陆洄的呼吸一滞。
这是她从未体味过的热烈怀抱,过于紧迫,以至于令她的骨骼内脏都不自觉地跟随女人的动作收紧发疼。
自己在贪恋这个怀抱……甚至不想打碎眼前这个可怜女人的幻想。
认错人?谁能跟自己长得相像?更别说,恰巧跟眼前这个女人不清不楚……陆洄心想。
不过,没关系。她并不介意暂时假扮一下旁人,来满足这个女人的虚假幻想。
“没错,是我……”
双手回抱住白伊柔软延展的脊背,陆洄薄唇微启,却勾勒出不被怀里人所见的轻嘲。
如果,白伊不是因为先前哭过一次,心绪十分薄弱,或许能够发现,这个自称是思思的人,眼底一片邪狞。
若非,对鹿与思的想念早已在濒临绝境……白伊又怎能看不出,眼前人从出现之始,事态都透着诡谲。
飞机坠毁,登上飞机的人怎么可能活下来……八年的时间,鹿与思能去哪儿?
为什么不告诉她,不回到她身边?
就算,鹿与思还活着,知道她在首城,但又怎么会穿着浴袍出现在她房间?
更何况,鹿与思又怎会从背后袭击她?
或许,神思懵懂的白伊,已若有所觉,但她下意识选择忽略质问这些。
是思思!是还活着的……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