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苏晚晚也是无措。
他离开的时候脸色很差,担心他会出事自己才跟过来。不曾想,林夕也在……还穿得那般明艳动人,怎么想都清楚,接下来他们会发生什么。
顾景江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略显局促的女人,见她吓傻了一样盯着自己,眼神一下子变得滚烫起来。
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苏晚晚有些惊慌地低下头。
视线瞥到他下面高耸的崛起,苏晚晚嗓子里就像是冒了火。她目光躲闪着,抵在他胸口的手加了力道,“叁少……我………我帮你把林夕小姐叫回来。”
他说:晚晚,你不明白。
在叫顾景江之前,他叫阿裕,没有姓。
只是那个小绣娘的阿裕。
他是被顾家捡回来的。
身世坎坷,无人能懂。十岁之前,他跟着母亲住在荣城最穷的窟窑子里,那里没人待见他们。就因为,母亲是个接客小姐。
妓女一旦带着了个孩子,就注定没有什么高收入。
那天,他照例被关在家里,面前摆着破旧的瓷碗,里面是带着馊味的小半块馒头。
十岁的孩子,多少已经明白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天就早已注定,他庆幸的是,母亲还有良知,自己没有被卖掉。
肚腹实在是饥饿难忍,他瑟缩在角落看着桌上的馊馒头咽口水,突然一小包用碎布料包裹严实的东西砸在他脚边。
他惊慌失措以为是那群嘲他丢石子的坏小孩。
抬头,对上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睛。
几乎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能在窗口看到那抹身影。有时候还是投些吃的,有时候给他拿点零碎的小物件:路边摘的野果子、小野花,又或者是手工做的动物摆件。
她的手工活做得可真好。
他把玩着手里栩栩如生的小白雀,看着窗口遮蔽不住的湛蓝的天。
他想出去。
偶尔母亲也有不出工的日子,这时候小女孩子会悄悄把包好的布巾放在他伸手够得到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
“苏晚晚,我七岁了。你呢?”
“晚晚。”嘴里默默重复着这个名字,转而有些失神,“我没有名字。”
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她都是直接叫她喂,或者小冤种。
看他眼底泛了水光,苏晚晚连忙说,“那我给你取一个。叫阿裕怎么样?我爹说过,‘裕’这个字特别好。”
阿裕。
裕,代表着祥瑞,象征着富贵安康。
“阿裕……十岁了。这些都是你缝的吗?”他手里捏着布老虎,指了指桌上零星放着的几件小布玩意儿。
“对呀。”一提到这个苏晚晚来了劲,手舞足蹈,“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也能拥有一间属于我自己的绣萝商铺。”
她谈论起自己的梦想,眼睛里泛着光。
那个时候的年纪真奇怪
只需要一眼
就记住了一个人
他的人生有了反转,是在母亲暴毙后的第叁天。
而他,一个人跟尸体相处了整整两天。
那天,来了一群人,暴力劈开他家的小木门,他第一次看清外面的世界,被突如袭来的光灼了眼。
那群人站在光下,他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就是他。”一旁的男人穿着长裤短褂,指着他畏畏缩缩对着为首的男人哈腰点头,“清子说过,她有个记忆力超群的孩子。”
十岁以前,他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十岁以后,有人告诉他,只要好好听话,什么都有。
跟着眼前的男人踏出家门,他回头看了眼横躺在卧的女人,开口就是天真的想法,“你们,能帮忙安葬吗?”
“只要你乖乖听话。”
这话就像一句咒语,自他十岁那年,就牢牢禁锢着他的自由。
到了顾家,他发现,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男孩子。
第一天,就有人来回摸着他们的身型头骨,挨个给取了新名字。
顾景江。
敬仰、江水,自强不息。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为首处世不惊的男人,正是顾家的总管,顾家上下大小事务由他一人打理。
他将他们一个个训练。自始至终,他都没见过顾家大当家。
他记性好,对数字敏感,可惜不喜交流,为此吕总管派了个成日跟着他的老师。
美其名曰是教导,倒不如说监视来的更贴切。
没日没夜,他重复的永远是机械般的算数生活,尽管如此,这比他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要好得太多太多。
他很知足,唯一难过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跟小绣娘告别。
告诉她,自己现在能吃饱饭了,不用她再爬着云梯冒着风险给自己送吃的。
告诉她,他想她。
直到有一天,吕总管领回来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