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逢所长屈服了。
半天的活动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留下一地狼藉。逢何并不想将两位老友邀请回家,便约他们次日上班时候到办公室里聊。
“住处定了吗,还是打算住员工宿舍?”逢何问两名老友。
季明伟:“你都不带收留一下的?”
逢何:“收啊,这不是用员工宿舍收留你们吗?”
季明伟:“懂了。”
*
四名拥有紫色情绪的患者从山城到海城的一路上犯下不少事件,特别是A02号白骨患者,从他收集的那么多新鲜白骨与血液就能猜到,他的罪状罄竹难书。一路追查下去,果然如此。
A03号患者是目前唯一一名能够保持清醒的人,拥有信息价值。
另外三人的状态都不对劲,和A01号患者一样,他们神情呆愣,对外界的话语言听计从,发病的频率比起其他患者而言更为短暂,爆发突兀。如果没有立秋插手,他们没两三天就会发病一次。
忍着不适将三名患者身上的情绪吞食干净,立秋把他们转交给了维安局。
季明伟跟随维安局将三名患者押走,这算他的第一个任务,确保患者能被安全地送至维安局,在不闹事的前提下完成审判。
出现了发病状态下能够保持理智的患者——这件事情仅在极小的圈子内流传,却造成相当大的震动。
不过这与立秋关系不大。他来到A03号患者门前,这是他今日的最后一项工作。
与平时不同的是,他的耳罩下隐藏着一对隐形耳麦。
立秋进入病房,将门合上。
女性患者手脚被锁链铐着,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听到声响,她睁眼望向来人,有些惊讶。她还记得这名送她饼干的少年。
但这会儿她的状态并不好,暴怒、狂躁、兴奋,种种诸如此类的情绪堆叠在心头,窒息的感觉很快将把她的理智消磨殆尽。
“硬的不行,来软的?”她嗤笑一声,语气很不好。
这回又是什么把戏,难道指望她对一个孩子心软吐出信息吗?
不,不可能的。
“如果想说什么你问不到信息就要挨罚之类的话,那就不用讲了。”她冷漠地说道,想要提前堵住立秋的嘴。
立秋取出链子的动作一顿,很是疑惑:“啊?”
他将蓝绿色宝石链从大衣口袋里翻了出来,这个动作与反应让A03号患者有些不解,她猜不到这名少年想做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催眠师。”立秋直接进入话题,将链子挂在手指上,任由它垂直下坠,落在A03号患者面前。
女性患者冷笑一声,这个听起来更蠢了。
“催眠?”
立秋深吸一口气,为自己悄悄鼓劲。最后一个,再吃最后一团紫色情绪就能完成工作了!
“看着它。”
A03号患者低下目光,不愿配合这种无趣的手段。
但立秋的“催眠”本就只是障眼法。A03号是否配合,对立秋的能力发动没有一点影响。
蓝绿色宝石项链左右缓慢地摇动着,随着少年温和而轻柔的嗓音,A03号觉得自己的情绪竟真的一点一点地被抽离开来。
原本的她,像是海绵吸满水分,每走一步都沉重无比,仅剩的理智就像海绵中挣扎求活的蚂蚁,不知何时就会淹死其中。
她不自觉地抬起头来,项链在眼前一晃一晃,海绵中的水分也不断地向外挤出、流失。
这一刻,是她成为患者之后日夜期盼的状态,是她与三名同伴一路逃向海城,却仍然主动找上监管所的原因。
是卸下担子的轻盈,是悬崖边缘被拉起的庆幸。
很快,刚升起的庆幸与激动也被吃得一干二净。
干脆果断的一口。立秋长长吐出一口气。
就像所有被他吃过情绪的人一样,A03号患者的脸上有着片刻茫然与呆愣。
“接下来,按照我说的问。”
耳麦中传来男人富有磁性的声线。低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立秋下意识地联想到逢何香甜可口美味无比的味道。望梅止渴确实有效,一口吞下紫色情绪的不适感淡了许多。
是的,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不能让逢何的味道染上这难吃的紫色情绪。
悄悄吞咽口水,立秋轻声复述出耳麦中的话语。
“作为交换,我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吗?”
女性患者闭上双眼,静静回味现在的感受。
原本她只是模糊地有个目标:变回正常人。成为患者的时间并不算多长,却足以让她遗忘作为普通人生活的感觉。
但现在她想起来了,她所追求的,就是当下的状态。
没有沉重、狂躁且紊乱的情绪,没有时刻面临着暴走风险的不稳定精神,每分每秒不停流失的理智也回归原位。
即使是缓释剂,都达不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