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告诉他们。”立秋对山城监管所很不满意,他缩进椅座里,闷闷地从逢何口袋里掏出一颗糖。
奶香味盖过昨晚令他生气的记忆。
晏文斌悄悄松了口气。
海城监管所与他曾经听说的监管所的样子完全不同,太过温和,也太过和谐。他本一度以为是星网上对监管所的评论有所偏颇。
直到来到山城,他才知道星网上的说法确实是正确的,山城监管所的样子才是大多数监管所的模样,他们不将患者视为人,对待患者的态度几近严苛。相比之下,海城反而是最特殊的例子。
逢所长点点头,说:“等我们将紫色患者出现的原因摸清楚,我会向星际法庭递交证据,让山城监管所换一批人。”
晏文斌插了句话:“逢所长,这不是换一批人能解决的问题吧。不是每个所长都能做到跟你一样,海城监管所只是特例。”
“有一就会有二。很多人不是不想做,他们只是缺了一个能顶舆论的人而已。”逢何说。
星网上很少拥有患者圈子,晏文斌想要了解圈内动态,只能打入到监管者们的圈子里,因此晏文斌也曾听过逢何的传闻,他的名声在监管者的圈子内十分特别。
提到逢何,他的出现十分突兀,当他还是一名新人五级监管者时,便靠着战斗能力一战出名,随后出名的,是他的晋升速度——如果不是监管者等级考核有着时间与任务量限定,大家都怀疑他会不会一入这行就把五级到一级考核直接考遍。
在他成为新晋二级监管者之后,与其他监管者不同的治疗理念也一度被同行监管者视作笑料,直到他被调任G11星系,担任所长,圈内都在一片乱跳,等着他被现实打脸。
却没想到他的所长之位越坐越稳,以至于近些时间,星网上对逢何的讨论消失了不少。
晏文斌收了话语。
屏蔽监控的十多个地点已经走掉一半,大多都是些普通的星际组织窝点。
立秋突然从座椅中直起身子。
“有发现?”逢何问。
立秋闭眼感受了一下,指向他们尚未去过的一个方向,“到那边看看。”
调转车头。
不多久,车子停在一处封路公告牌前。前方是一片建筑废地,许多房屋半立半塌,为了安全起见,整一片区域都被围封起来,禁止通行。
行人无法从这里经过,只能改道前行。
这片区域并非监控屏蔽区域,但一眼看去除去废弃建筑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立秋双手捂住鼻子,眉头紧皱。
“下面。这下面有很多患者。”
逢何一挑眉,“藏在地下?”
他向后排的晏文斌示意。
晏文斌明白了他的意思,着手调出这块区域以及周边三公里内的监控录像进行排查。车子没有久留,在封路公告牌前停留几秒后,重新启动,绕着封路区域继续向前。
立秋皱着眉头,他用光脑调出地图,用手指在地图沿路涂上深浅不一的颜色。
他们肯定就藏在这块地底下。
这股气味浓烈得让立秋心悸,相比之下,山城监管所只算得上小巫见大巫。
保守估计,在地底下至少藏有三位数的患者——这还是现有的,发生过患者出逃事件之后的数字。
“近一周内没有出现异常。”晏文斌说:“我试着把时间追溯到一个月前。”
逢何并不知道对方是否正通过摄像头监控着他们的行程,他按照既定的路线,向着下一个监控屏蔽的地点开去。
“好。他们地下基地的入口有可能离这里很远,而且比较隐蔽,路上注意留心痕迹。”
根据A03号的说法,逃离后很难找到回去的路,而这片建筑废墟显然并不难找。
有立秋这样一个患者探测仪在,不论是寻找对方大本营还是找入口,都只是扫雷一样简单直接的事。
大本营被设置在地底下,自然不会太介意地面上的监控。但入口要求足够隐蔽,要么在它周围存在遮蔽物,要么则会将监控屏蔽。
*
就在立秋认真执行探测仪职责时,山城监管所昨晚的事情终于被陈所长提了出来。
陈所长对于所里出事十分敏感,更别说对方还摸进了他的办公室。
“所长,我们昨晚把基地周围的监控都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废话,人家连一级病房区都潜得进去,你靠个监控就想找对方?”陈所长气不打一处来,他只庆幸自己昨晚并没有留夜在办公室中,“所里的监控呢,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报告事项的监管者低着脑袋,弱弱地交代了昨晚一级病房区内监控录像时常卡顿的问题。
陈所长一听更气,戳着这名监管者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吼道:“卡顿?什么叫卡顿?当时你在监管者学院是怎么毕业的?这不就是反监控屏蔽器的效果吗?”
监管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