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高芝涵一怔,蹑手蹑脚退出高览房间。
高览的手掌下的影像资料再次播放,羌橘在模拟舱内被对手卸下头盔,他翻身将对方制服在地上,手里的匕首没入对方的头盔,他的黑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画面的另一侧是那名恐怖分子生前的影像,两个人的画面被高览暂停。
高览的手在发抖,他慢慢蒙住恐怖分子的下半张脸,另一只手又蒙住了羌橘的下半张脸,那个风雨欲来的阴天,羌橘在阴暗的洗浴室内蒙着下半张脸陡然睁开眼,向他看来。
脑海里恐怖分子不经意之间的稚气和羌橘重合,纪雪门年轻时的脸上也有这种稚气。
我梦里看不清我的爸妈,但是他们似乎是从事生物学方面?
高览,我梦见我死了,我在梦里心脏很难受,然后我看到我的脑袋像被捏炸的番茄那样,我流血了,我梦见我死了……
高览,那个人为什么要让我看纪雪门的影像?
高览,我怀疑过我和纪雪门的孩子有血缘关系,可是大女儿的孩子跟我的年纪不吻合,大儿子与小儿子没有孩子。
妈妈的话再次浮现在高览的脑海
如果没有后来的这些事,他们俩的孩子或许就跟你一样大
“叔,我是高览,爷爷睡下了吗?”高览强笑着和电话对面的人寒暄。
“没有,三区军校没有寒假……叔我想看看妈妈在二区读书时候的样子,你能把妈妈在二区做交换生的照片全部寄过来吗?”
“不,别寄到学校,寄到家里,谢谢叔……”
“高览你到底怎么了嘛!阿姨说你没有跟妈妈吵架……哥?”
高芝涵再次打开门的时候,高览看着桌子没有搭理她
她看到自己那个总是嘻嘻哈哈的哥哥
哭了
第131章 刘榕
生活好像在三十一区被轰炸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又不得不在第三区日子里苟且地开始新生。
童年的刘榕背着书包站在家里,姐姐还没有回来,他打开脖子上的项链,那是姐姐的童年照,也是他从三十一区唯一带走的两样东西之一,第一样东西是命,第二样就是这条项链,它曾挂在母亲的脖子上。
门外传来男人自以为是的高谈阔论,夹杂着一些下流的话,刘榕冲了出去碰得一声打开门,站在泥泞狭窄的小道上直视着男人,男人挪开了勾搭在他姐姐身上的手,弯下腰看着刘榕。
“你弟弟在上学啊?”
刘榕的姐姐微笑着把刘榕挡在身后,“是啊。”
“要是投资成功的话以后指不定是个向导或者哨兵。”
男人的声音很轻浮,刺刺地落在刘榕的心里,狭窄的街道上传来喇叭的声音,三个人顺着方向望去,一辆崭新的车不伦不类停在街道口,狂按着喇叭。
“卖出名堂了。”男人啐了一口,然后伸手拍了拍刘榕姐姐的脸就走了。
刘榕一言不发跟随她姐姐走回家里,他把书包带抓的很紧,蓦地他忽然出声,“那个开车的我见过他,他怎么突然那么有钱了?”
姐姐只是严厉地说,“别问这些,好好上你的学。”
刘榕抿着唇冲回卧室把自己死死埋进被子里,他讨厌那个男人拍他姐姐的脸,那令他恶心,没过多久他听见姐姐要出门的声音,他掀开被子跑出去。
“那么晚了你要去哪?”
“上班。”姐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可你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我打听过了,你这周不上夜班的。”
“额外的班。”姐姐穿着鞋子轻描淡写说着。
“我不想上学了!你别去上班了!”
刘榕脸上挨了一耳光,姐姐咬牙切齿看了看时间,“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刘榕直直地站在门口,这个狭窄的家随便转身都能碰到东西,他站在这个地方觉得快被挤压死,他深呼吸着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睛红了。
他很少跟他的姐姐吵架,自从父母死后姐姐就是他最爱的人,刘榕从小开始就觉得战争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战争开始时他的姐姐还没有成年,姐姐带他从孤儿院逃走时她也没有成年,即便现在流落在下区姐姐也依然没有成年。
可是战争把她变得像一个成人,刘榕有时候会惊讶,为什么战争没有把他变得像姐姐一样顽强,等他再长大一点儿之后他才明白,是因为他还有姐姐,所以他没有变得足够坚强。
他站在下区看着夜空,觉得此时此刻确实在阴沟,周围的人常常取笑姐姐:你不会真的指望刘榕变成向导哨兵吧。
姐姐只是微笑,刘榕渐渐意识到并不是快乐才会微笑,当人没有权利作出情绪的时候,人唯独只剩下了不由衷的微笑,快乐是讨好和掩饰。
“你弟弟要是真的成功了,那可就结识上区的人了。”然后是一阵不坏好意的笑。
姐姐微笑着听着,却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会告诉刘榕
“我对你没有什么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