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卓文顺着陶南山的目光看去,他把餐盘放在桌上:“哟,阮柳有情况啊。”
这个情况指的是绕着阮柳打转的谌达,他嫌食堂地上脏,把篮球放在凳子上,坐在阮柳和岑矜对面,叁人有说有笑。
陶南山收回目光,夹起一块白萝卜,带着点荤腥味失去了原本的清甜,他皱眉囫囵吞了下去。
“你这两天午休去哪了?找不到你人。”
“找了个地方刷题。”
“任班跟你说了竞赛的事?”袁卓文挑眉看了他一眼。
“嗯。”
“哎呀,下学期是不是见不到你人了。”
“希望如此吧。”陶南山把眼前的餐点吃了个七七八八,他放下筷子眼睛重新聚焦某处:“你们最近补习的怎么样?”
袁卓文抿嘴咳嗽了下:“还行吧,孩子挺聪明。”
陶南山睨过来:“得瑟吧你就。”
两人吃完饭寻了个角落,袁卓文递过来一支烟,陶南山拿在手里转了转,放进衬衣胸前的口袋里。
袁卓文也没多想,兀自点燃嘴中的烟。
和袁卓文打完招呼,陶南山不紧不慢的往图书馆走,在二楼楼梯拐角时他又看到一颗篮球,被人踩在脚下来回滚动。
他走出拐角见到阮柳的背影,谌达正对他,他极其热情的朝自己挥了挥手,另一只手拍了拍阮柳的肩。
阮柳侧头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来但没说话。
“同学,你能也给我补课吗?我也给你补习费。”
阮柳突然后悔自己的胡言乱语,从昨天下午开始谌达就吵着要跟她一起做题。
她说喜欢一个人学,他就说自己坐远点。她说有人跟她一起,他就吵着要知道是谁,阮柳怕惊动岑矜,最后被朋友知道自家的事情,只能搪塞着说自己出钱找了个人补课,于是…
谌达大概以为陶南山是勤工俭学的优等生,多一个学生还能多赚份钱。
“…我跟他说过不行了,可他完全说不通…”阮柳表情很呆的看向他。
陶南山淡淡开口:“你先进去。”
阮柳坐在自习室等了一小会,只见到陶南山一人进来。
“怎么,很失望?”陶南山看着她的眼睛开口。
“…哪有…我只是好奇你跟他说什么。”阮柳嘴角向下拉。
陶南山没答她,自顾自开始把今天的任务布置给她,不过她一回教室就在谌达那里知道了。
谌达苦着脸吐槽:“给我出了道数学题,说什么是最基础的题型,如果我能做出来就补课。”
“然后呢…”阮柳忍着笑。
“然后什么…我一紧张就没做出来啊…结果被他鄙视说底子太差,给我补课会耽误太多时间,不管给他多少钱都得不偿失。”
阮柳憋着笑深呼吸一口,她看着谌达非常沮丧的模样有点不忍心,她知道这肯定是经过美化后的对话:“没事,说不定你以后会比他有钱。”
“真的吗?”谌达确实有被安慰到,嘴角翘得老高:“你这么看好我?”
“真的。”阮柳说完背上书包跟他说拜拜,在心里默默吐槽,穷酸书生和天使投资人根本没法比好么。
但此刻,阮柳还什么闲心想别的,她偷偷把昨天那张被踩了一脚的卷子藏在最下面,谁知道陶南山一下就翻了出来。
阮柳移开眼:“sorry…我不是故意踩…”
“阮柳,不要跟我说谎。”陶南山打断她的话,语气很差。
……
阮柳伸手想去帮他擦掉卷子的鞋印,陶南山收回卷子:“做题。”
又生气了,小气鬼。
白天哄,晚上哄,老娘才懒得哄。她翘了翘嘴,低头做题,做到快一半的时候,陶南山放在二人中间的手机震动起来。
阮柳不由自主的瞥了眼手机屏幕,小小的电子屏里跳跃着一个名字,小毓。
她好像吃了一颗柠檬,眼酸牙酸心酸。
陶南山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声音都带上些暖意:“随便吧,让他们别破费了。”
“行…别买太甜的…好…晚上见。”
阮柳把头和身子别过去,用一种别扭的姿势做着题,陶南山皱眉推了她一下:“你坐好。”
凶死了,柠檬由酸变苦。
陶南山垂眸看了眼自己试卷上的鞋印,心里也不怎么痛快,讲题的时候抓着她几个不该错的知识点狠狠敲打了几遍。
这次补习在低气压的氛围中结束,两人各走一边连招呼都没打。
下午放学,陶南山没急着回家,他在学校附近的超市选购一些必需品,他拿着手里的单子查漏补缺,想了想又折返身去多拿了两个马桶坐垫。
他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站在超市门口排队等的士。那颗今天见过几次的篮球,滚到了他脚边。
篮球的主人站在不远处看他,敛去中午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