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在被触碰时一颤,只觉得被握住的温暖感很不真实。
“小狸姑娘……”她再叁确认对方没有恶意,终于洇红了眼眶,哽咽道,“姑娘不怪我?不恨我?”
“恨你做什么。倒是他,真真儿是生下来就小心眼,难怪我多看别人的男人一眼就能吃味半天,我当他是小题大做,原来是骨子里带着的。有病!”梁鸢想想又觉得好笑,“天底下怎么会有男人因为跟女人睡觉记仇,还记这么多年?我见他一见你就牙痒痒,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连翘愣住:“小、小狸姑娘……你不说……小侯爷都和你说、说过吗……”
“骗你的^^”
“……”
“放心,有我在,他不会动不动就拔剑。过几日你就回去吧,这样好交差,也省得在这儿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动不动苛责你。”
连翘深深吸一口气,之后膝行退了两步,便向梁鸢重重磕了两个头:“奴婢斗胆,想求小狸姑娘帮我一件事。”
“你说。”
“实不相瞒……奴婢已经有了相与一生的情郎,只是霍家一家对我恩重如山,夫人又因为那桩旧事觉得对我不起,执意想要找补,这些年都不为我婚配,便是想让我嫁给小侯爷。可是我不要荣华富贵,也不想要权势声名,更不愿与没有感情的成什么夫妻,只想与意中人长长久久,粗茶淡饭。求求小狸姑娘,许我一个成全吧。”
梁鸢啧啧摇头,“要是你们小侯爷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肯定不会跟他。”
又温柔地拉她起来,“帮你也可以,但是我要再问你一个问题。”
“好!”
“咳咳。”梁鸢凑近连翘,直勾勾的盯着她,“你跟你的情郎,做过那事了吗?”
……
……
……
连翘犹豫很久,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嗯。”
“喔。”梁鸢又笑,手指挑了一缕她肩上的碎发饶啊饶,“行吧,我帮你去说说。不过我这人只管杀不管埋,多半只能为你求个婚约,至于旁得,不仅没有,说不定还会失去。我是说…失去你现在所有的。”
“我知道,没关系。多谢小狸姑娘成全!”
“唉。我真不明白。”梁鸢喝完粥,又拿起白玉糕吃,“怎么我见过的女子,一个两个,都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追求什么爱情不爱情。真的那么有意思,那么值得吗?”
连翘不解,“小狸姑娘不爱小侯爷吗?不想嫁给他吗?”
“一般吧。从前是一点儿都不想,不过现在的话,他硬要娶我应该也不会跑。因为我相信他。嗯…一点点相信。”
连翘听不明白,只是摇头,“奴婢不懂这些,但看得出,小侯爷是真心喜欢姑娘。”说了又笑,“姑娘平常不爱说话,其实我们阖府上下都很喜欢您。自从那件事之后,小侯爷便与我,与夫人结了仇,老侯爷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就是掰不弯他的硬骨头。您一来,便什么都好了,他竟也肯抽空去陪二老,尤其是夫人,再不会说两句就吵起来。若不是小狸姑娘您,他只怕要这样不肖一辈子,您的恩情可太大了!”
梁鸢却不以为然,“其实你们都不应该怪他。他既自幼不在父母膝下长大,自然要与你们疏离淡薄些。要怪,应该怪你们的王。若不是他弄权御下,哪至于叫孩子离了父母,父母失去骨肉呢?要怪,就怪王权贵胄,就要……唔……”
“阿弥陀佛!小狸姑娘,这话可不兴说。”连翘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连忙哄道,“这毕竟是大秦的境地,万不可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她神情严肃,叮嘱道,“既然姑娘知道霍家身份特殊,您以后也是要进霍家门的媳妇儿,即便是为了未来夫君,也该谨言慎行!”
梁鸢到没有觉得自己言行有何不妥,只是被连翘一会儿‘媳妇儿’一会儿‘夫君’臊得脸通红,低头挠了挠脸,声音小了许多:“说不了那么长远,我只刚来,与他究竟会如何,谁也说不准。你可别再这样说我了,不然我就不帮你了。”
连翘连连道歉,“啊,对不起!奴婢失言,再不敢胡说了。”
梁鸢不大习惯她的谨小慎微,摆摆手作罢,“你先下去吧,晚些我会替你想法子的。”
*
霍星流夜里辗转反侧,彻夜未眠,天不亮便出去了。中午山庄来了位资历老道的医者,帮梁鸢一一诊过,将以往的方子改了几味药,还特地带了两样外敷养骨的药膏过来,嘱咐她好生休息,并无大碍。至于他本人,一直到黄昏后才来,不仅如约带来了材料,还带了两副好弓。
入夜,二人围坐在炉边。小姑娘像只猫儿似的,匍在男人膝便,手搁在弓上细细地摸。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很快就可以学了。”霍星流声调很轻。
“你回去的时候,和家里人吵架了么。”
“嗯……不算吵,争了两句。原本争也懒得,可我担心你身子不好调养,便唬了他们。我娘……你也看见了,她如今全指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