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你们将日子定在了来年的初春。
还有很远呢,毕竟现在还只是秋天,你们还要等秋风萧瑟,等一场纷纷白雪,等跨过年与年之间的间隙,再等春风吹绿柳梢才能成婚。
昨晚师兄那么悲伤的样子,你还以为第二天就要成婚,惊了一下。结果居然还是要等那么久,师兄说他还想再做多一些准备,婚礼是件大事呀。
束长老在师兄大好的那天傍晚把你们两个叫去训了顿话。
当时房间里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束长老坐在太师椅上,你们跪在她面前。日暮昏沉,橘黄的日光从窗口斜入室内,偏偏又只照到束长老半个身子,脸还隐在昏暗处看不真切,气氛有些吓人。
她说师兄这次太过大意,身边没有手下跟着,就让那些没脸没皮的臭虫占了便宜,作为小江一手带大的徒弟犯这种错真是丢人。
小江是你们的师父,束长老算是看着你们师父长大,又看着你们长大的奶奶辈人物了。你第一次知道束长老管师父叫“小江”的时候还思考过,她以后叫师兄要叫什么呢?小小江?
结果是人前她只客客气气的叫你们“江堂主”和“圣女”,也只有私下里才会亲近点唤句“峦清”“念念”。
师兄被骂也只是“嗯”一声,你侧过头往他那边看了眼。他正低头垂着眼睛,只盯着地面看。你想两个人挨得近,做些什么应该不会被发现吧,于是悄悄伸了手过去牵他,被他紧紧攥住了。
束长老又说你这次做得不错,察觉得很快,将人救下后也有及时疏解他的发情反应,这一路又是和少主一起过来的,没有被暗处的仇家寻上。
你暗想师兄哪有发情……啊,难道是那次发烧……?你咬了咬牙,忍住想把下蛊的黄老怪揪出来大卸八块的冲动,对束长老说:“都只是碰巧……我什么也没做好。”确实都是碰巧,如果真的察觉得快,师兄就不会被人带走;疏解发情也只是要给师兄上药;在客栈遇到少主也是凑巧。说到底,能及时把师兄带过来都是运气好。
师兄牵着你的手松了又紧,你用余光瞟他,看见他用口型和你说了句话,大概是“你做的很好了”的意思。
束长老又说了些,大致是你们与少主同龄,日后少主继位终归是你们这辈人来撑起圣教的,如此莽撞大意,实在令她心生失望。说到这里,可能是看你们一言不发的样子可怜,又叹了口气,道:“很多事情很多话,本该由你们师父来教,但你们师父早逝,就留下你们两兄妹相依为命,现在就只能由我代替他来做了。不要怪我啰嗦。”
你与师兄一齐磕了个头,说:“劳束长老费心了。”
然后束长老喝了口茶,问师兄能自己报仇吗?
师兄说可以的,她才放心不去插手,只是说要什么蛊什么药都可以向她这里来拿。
最后她安排你们这段时间与少主同行,与他一起历练完了再回圣教去。她说少主这次出门带了九个暗影,虽然不多,但也总比你们两个人强些。
这段时间又有人来报抓了一批黄老怪的弟子。说起来还要感谢少主,若不是他出示教主手令,你与师兄也没办法从堂口调那么多人手。少主对你们的感谢毫不在意,用他的话来说:“我大圣教的人岂是他人能欺负的?”
你没和他说过师兄当初内力尽失的详情,他也没问过。你不准备告诉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出来了,少主总是很聪明的。
忙起来时间都很快,转眼你们又在水云镇待了一个月,秋意渐浓。
黄老怪的弟子抓了一批又一批,黄老怪本人还是不见踪影,躲躲藏藏,总是抓不到他。
师兄每日来往于小院子和堂口之间,忙得脚不沾地,你干脆在堂口要了间屋子住下,好让他轻松点。师兄又从圣教的审讯堂调了一些人过来,在堂口地下建了了小刑审室。
在圣教时,你就只去过一次审讯堂,印象不算好,又脏又闹,血腥气熏得人眼睛疼。进了小黑屋还要留神踩到脏东西,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在水云镇你时常要找师兄,去了几次小刑审室。小刑审室除了血没擦,倒也还算干净,没什么内脏烂肉器官之类的残留。
怎么会这么干净呢?你还想到处看看,被师兄带回去了,“审人有什么好看的,回去吧,我之前托人带了糕点,现在应该快买回来了。你今天怎么又来了,不是不爱看吗?”
不看就不看,你直接问他:“怎么这么干净?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笑了笑,道:“哪里干净了……一滩一滩的血……”末了才说,“大部分都是没怎么动刑就全说了,让那些不想说的说实话,也不一定非要用大刑不可。”
哦……你点点头,跟着他出了地下,才和他说了今日来的目的:“那个武林盟主季少侠……他给少主写了信,说他那边凿出了会出温泉水的池子,邀少主与我们去他那边玩。”
少主收到信的时候还很高兴,因为圣教是没有温泉的,专门用来给走火入魔的弟子静心的寒潭倒是有好几个。圣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