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送走阮钊钊,阮厌心情顿时阴云密布,饭也没吃,坐在桌子前划了几道课本就上床打招呼要睡。
下午的选修阮厌没选,宿舍只有叁个人在,看她上床声音自觉放轻,阮厌对铺爬床拿耳机,一边问舍友院学生会的表格该怎么填写。
午后温度最高,空调风呜呜吹,阮厌心烦意乱,半天睡不着,想到阮钊钊就生气,她晦暗的学生时代里除了校园暴力就是阮钊钊最不愿回想,前者尚能摆脱,后者却因血缘要成为附骨之疽,尤其只怕阮钊钊还是个赌鬼,要来吸血,阮厌就更烦躁。
半晌,迷迷糊糊,阮厌听见宿舍门被打开:“哎,阮厌傍大款了。”
“嘘,嘘。”
舍友指了指睡着的阮厌,对方不以为意:“睡着了,没事。”
然后声音压低一度:“我看见有个很邋遢的大叔来找阮厌,阮厌臭着脸把人赶走了,问也不是爸爸,估计不简单。”
“她男朋友你不是见过?人家给全宿舍送好吃的,你哪次不是伸着手第一个要。”
“舍友的男朋友就该养一宿舍,所以我说她傍大款,你看她这个男朋友又帅又有钱,拿得出手,估计是个冤大头。”
“你真的很八卦。”但大概是懂什么意思,“你是说大叔是真男朋友,不像吧,也许是亲戚,你这脑洞也太大。”
“我可没这么说,万一是个讨债也说不定。”
“是舅舅。”阮厌坐起来,因为习惯被捅刀子,所以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舅舅,但性格不好,所以我不喜欢他来。我男朋友只有纪炅洙一个。”
被抓包的两个人讪讪笑。
“而且人家男朋友给你送东西,那是做人情,不是你应得,也不是让你来嘴他女朋友的。”不知从哪出现的陈柯扒着门框,“我等很久了,你作业做完了吗,我晚上就要交。”
这才过了多久?
但陈柯的出现再一次帮了阮厌大忙,她的窘迫感找到宣泄口,如释重负地翻背包:“你的作业很多名词我还没学到。”
“你不早说,赶紧找我课本去。”陈柯拉着阮厌就往外走,揽着她的肩出了宿舍,才邀功似的仰着头,“知道朋友是干什么了的吧。”
阮厌抬眼看她,一副要反驳她的倔强神色,但最后还是笑了出来,跟陈柯说谢谢,她从没对宿舍抱过期待,也许正是这种距离感让舍友对她不亲近,她懒得追究,但的确不想再待在宿舍了。
正巧这时候手机收到了阮清清的回应。
“我没告诉过你舅舅你谈恋爱啊。”
“纸巾不够用了。”
纪炅洙看趴在桌子上的岑期:“要不你再陪他灌瓶酒?”
“喝不了了喝不了了。”徐丰瑞打酒嗝,差点把胃呕出来,“娘的,这小子怎么这么能喝,还喝白酒,我是伺候不起了。”
岑期呛得流眼泪,不理他。
“不就是失恋吗?是你甩了他,不是他甩了你,就他那个人品我们都明白,配不上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千万千万别觉得是你的错。”徐丰瑞真怕他一个人能把场子砸了,跟岑期抢酒瓶子,“岑期,岑期你别喝了,到时候你吐在宿舍我们俩可没法替你收拾。”
但安慰的话说再多也没用,纪炅洙默默订了个附近酒店:“你让他喝吧,心里一直憋着呢。”
“不就是分个手吗?”
岑期隐约听到,呵呵冷笑:“不就是分个手,你叫纪炅洙分个手试试……”
“你别咒我。”纪炅洙正经了脸色截话,又轻轻叹了口气,“喝完就别再想了,贷款让你还的人不值当,再说,你明白你跟他迟早得分。”
岑期捂着嘴哼哼笑,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他似乎想要大哭一场,但又因为另两个在不好意思,只是眼眶泛红。
徐丰瑞拍拍纪炅洙的肩:“我不行我胃……我要去吐。”
纪炅洙看着他跑远,翻着手机:“要不我也滚,等你哭完了再回来。”
“老子不会哭。”
“那行。”纪炅洙身子后仰,“我劝不动你,那我来干什么,干脆让你前男友陪着你算了,反正我有他联系方式。”
桌子“嘭”地一声,岑期梗着脖子揪住纪炅洙的上衣领子,隔着桌子恶狠狠警告他:“你他妈你敢联系他!”
纪炅洙侧脸避开酒气,摁住一个快要滚到桌边摔碎的酒瓶,跟岑期的狰狞相比,他看起来淡定太多:“不然呢,你在这扭捏什么,给我做戏看?”
“你信不信——”
“那你打,你要能出气,我给你揍。”纪炅洙指了指自己的颧骨,“但你是为了出气吗?你要是把我们叫来还要演戏,那大家就不要做朋友了,勾心斗角太累。”
岑期嘴唇颤抖,想给他一拳,但又承认他说的对,一边把他狠狠往下按,一边咧着嘴重新趴桌子:“太丢人了。”
徐丰瑞回来,岑期已经哭上了,男生站在原地东张西望摇头晃脑:“这是哪条时间线?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