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吃饭了吗?”清水凉委屈地抬了下脑袋。
“……可以。”
清水凉住院的第二天,她跑路了。当然,是带着搭档一起跑路的。再当然,安室透是不同意她跑路的,但是鉴于清水凉威胁她不带她跑路她就自己偷偷溜走,安室透只能妥协。去办理出院时又被医生斜着眼训了一顿。
安室透开着车把清水凉送回家,因为她背上有伤不方便,所以安室透留在了她家里,方便就近照顾她。
哦,还有他们的娃。
清水凉对使唤自己送上门来的仆佣波本这件事没有一点客气,端茶倒水,捏肩捶腿……兴致上来了讲鬼故事还得给她扮鬼——最后一条被波本拒绝了。
清水凉满是遗憾,“那可以扮五条悟吗?——不行,波本哥太黑了,要不还是扮夏油杰吧,他整天在领域里晒太阳,黑一点也说得过去……”
她兴奋了,“那我来演五条悟!我可以!”
安室透额头青筋跳动,“把手放下去。”他拉过清水凉一看,那么大的动作果然又把一处伤口扯裂了。
这都第几回了?
清水凉非常识时务,她一看出搭档生气了,立刻马上把模式调成乖巧。安室透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这熟练的样子,更气了。
清水凉脑子里警钟一响,麻溜认错,“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再乱动了!”
安室透任命地给她重新上药,但是他也终于觉出了不对。
人类保护自己的身体是出于本能,所以受伤后会下意识保护伤口所在的部位,但清水凉完全没有这样,她表现得好像时常会忘记自己受伤,每次伤口裂开也是要他提醒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她好像是没有痛觉。
这是安室透第一次见清水凉受这么重的伤,因而他也不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起没有的痛觉。但是他记得前两天在酒店清水凉不小心撞到柜子还会抱怨一句“好痛”。
所以是小伤没关系,只在重伤情况下才会有的身体保护机制吗?
这件事清水凉从没有跟他说过。
明明知道她感觉不到,安室透还是比往常更进一步地放柔了动作,仿佛把她当成一团云彩,稍微用重了力气她就要被压缩一部分,她在这世上所占据的空间就少了一部分。
安室透问她:“会觉得痛吗?”
这次上药的时间格外长,清水凉打了个哈欠,意识朦胧地随口回道:“不疼啦。”
安室透在她伤口上轻轻吹了吹,“真的不痛吗?一般来说……这么重的伤上药的时候不是都会痛吗?”
清水凉矜持又含蓄地说:“我可能是比一般人要坚强那么一点点啦。”她指指自己肩膀上的旧伤疤,“当初处理这道枪伤的时候连麻药都没打,我也一句都没喊痛哦——要这种程度才可以成为干部呢。”
所以放弃吧,搭档。你不行的。
“……这道伤是怎么来的?”
“是琴酒!”清水凉气呼呼地捏紧拳头,“现在想想,以他的技术明明可以避开我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安室透拍拍她的手让她放松,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再把伤口扯裂了。
没有痛觉往往意味着无法及时察觉到身体状态,安室透不觉得这是好事,但他同时有种感觉,他好像隐隐摸到了清水凉那种对生命的漠视状态的来源。
人类怕痛、怕死,都是本能。但她没有这样的本能。
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清水凉趴在床上看《咒x回战》的新漫画,安室透收拾了下阳台的功夫她已经睡着了。她一睡着就更把自己的伤忘到九霄云外了,往往睡着睡着就开始乱滚。
照顾这样的病人确实太让人不省心。
但是今天清水凉表现得很好,让安室透不由有点欣慰。
手机铃声响起,怕吵到清水凉休息,安室透替她接了。
“医院里的废物,没想到你回国的第一个任务就失败得这么难看……”
“是我。”安室透淡定地打断,“她累了,现在睡着了,如果有正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没说出来的话是没正事赶紧滚。
就是这种社会渣滓把小凉教坏了。
而且还打伤过她。
波本的眼神犀利起来。
琴酒:“……”
怎么是这个男人,瞬间更没有谈话的兴致了。黑樱桃眼光未免太差,看上的两个男人,一个卧底,一个有病。
“让她赶紧把这件事处理好。”
无人可骂,琴酒挂了电话。
到了晚饭时,少年侦探团也来探望清水凉了。按响门铃,是安室透来开的门,竟然没有一个人吃惊,灰原哀也早早鸭舌帽连帽衫的装备齐全。
清水凉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吃搭档给她做的冰激淋馅蛋糕卷,看到几个可爱的小学生,她忍痛把盘子递出去,“你们要来一点吗?”
安室透目光如炬,数了下盘子里蛋糕卷的个数,“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