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已过半月,那和尚对你已有情意,那不妨我们试他一试。”
待她出去递了绳索给他,镜顽利落地将人捆住堵住嘴丢在一旁,转身向她走来。
凝心今夜并不失落,甚至颇为轻快地回到了暖花阁,她今日莫名有了几分信心,她总觉得那和尚对她有几分喜欢的。
镜顽回寺之时已是深夜,他沐浴完静静躺在床上,闭眼之时却想起今日她惊慌地扑到他身前,想要夺下他手中欲落的刀。
初冬已至,天气越发冷了,离她与承嘉王约定之日还有八天。凝心渐渐有些着急,那些石沉大海的书信,都像在预示着赌约的失败。
“佛门清净之地,还望施主慎行。”镜顽正色望着她,语气虽不严厉但仍旧是冷凝的。
她拿药的时候想碰碰他的手,镜顽仍旧快速避开了。凝心见这不行,又瞧他眼尾的血迹,心念一转便开了药盒,用食指蘸了药要往他眼尾抹。
镜顽垂眼,不言不语地转身走掉。凝心追不上他,只在身后大声告知他:“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镜顽要看我的信啊!”
凝心垂下头,用脚踢起路边的小石子,低声道:“不让我去那总能给你写信罢,我天天给你写信好不好?”
她故意嘶地一声,就见镜顽立刻僵硬地停住动作。她没有错过他眼中一晃而过的紧张与关切,心忽然又跳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打动那和尚。
地上。
此后整整七日凝心都给镜顽写信,信上无非是写些今日吃了什么,见了什么,很想他之类的话。
她曾说喜欢他,也许是真心的罢。
“当真。”
凝心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都这样了他都不愿意挨着她一丁点,隔着帕子给她擦药。
“施主去拿绳子来。”镜顽吩咐道。
凝心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王爷想要如何试?”
来来回回地写,镜顽从未回过信。
“可是你没说你不喜欢我。”凝心却轻轻地笑了起来,有些得意:“你就是喜欢我。”
凝心看着他们,觉得又可怜又可悲,镜顽待他们这样好,却没人肯帮他一把。
“济法寺在山上,不如连着叁日叫他夜里下山在秋漓湖畔等你?他若如约而至,自是对你有情。”承嘉王颇为随意地放下茶
他从怀中摸出个药盒,再拿了个帕子递给她,皱着眉头看她脖颈处的两处伤痕,开口道:“施主擦些药。”
镜顽顿了顿,仍是古井无波的语气:“无论是谁,贫僧都会救的。”
“哦?那就是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了?济法寺的僧人可是举国皆知的一心向佛,凝心当真有把握?”承嘉王似是不信。
镜顽手下的动作放得更轻了,替她擦完药就递给她,叮嘱道:“施主回去好好上药,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
他在黑暗中无声叹气,那莫名的慌乱以及隐约的喜悦都叫他不安。
待将人交予衙门,天已黑了,凝心同镜顽并排走着,她一路看着镜顽的侧脸,忽然道:“镜顽你喜欢我罢,你方才都愿意为我剜眼。”
“凝心自是不会令王爷失望的。”凝心挂着招牌笑容,似乎胜券在握。
凝心这时又动了脑筋,苦着张脸看他,可怜兮兮道:“我又看不到如何上药?镜顽你帮我擦药嘛。”
凝心的笑容消失了,失落道:“明日就不来了啊。”
镜顽不语,凝心仰头看他,撒娇道:“好不好?只是写个信你也不愿意看吗?”
凝心扑了个空正闭着眼等待欲落的刀,谁料却听那和尚冷静的吩咐。她转头,镜顽压制住那疯狂挣扎的灾民正望向她,他眼尾还有一点血迹。
镜顽不争辩,转而道:“明日贫僧不会再下山了。”
“快去。”镜顽再次提醒道。
“如何?还有八日,你我之间的赌约便要揭晓输赢了。”承嘉王挑挑眉,接过凝心奉来的茶抿了一口。
他分明知道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接近他另有所图,但她那惶恐惊惧的神情在他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
镜顽顿了顿正要拒绝,又见她脖颈处的伤,还是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替她上药。
镜顽别过脸退开,抬手随意地擦了擦,淡声道:“多谢施主,贫僧无碍。”他转身就去拉起那地上的灾民,要带着他走。
“要去报官吗?”凝心赶紧跟上。
静了静她又雀跃起来:“那我便来山上寻你好了。”
镜顽先拿帕子轻轻替她拭去血迹,那细瘦的手指在她脖颈处犹豫片刻,又再摸出张帕子蘸了药替她轻轻上药。
凝心这才喏喏应了跑到那屋舍里翻了个绳索出来,屋里的灾民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却没一个人敢上前。
凝心抬起下巴,露出纤细的脖颈,那殷红的血色在那雪白的皮肉上分外显眼。
这日午后承嘉王却忽然来了,凝心有些惊慌,盛装打扮去迎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