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起进了电梯,介平安问谭阵:“我这个样子还需要捯饬不?”谭阵说采访前都是要进化妆间的,介平安就露出“好麻烦啊”的表情。两个人说话时盛野就盯着镜子里的谭阵瞧,从头发看到脚上的鞋,笑着想,果然又是纯色啊。
在化妆间“捯饬”时巩璐也到了,没一会儿采访人付钟燕也过来和他们打了一圈招呼,还带了果盘过来,巩璐和介平安象征性地吃了一块,谭阵叉了一小块哈密瓜,回头拿给盛野,盛野条件反射地就着谭阵举着的手咬下了那块哈密瓜,付钟燕和介平安朝这边看过来,盛野心里才陡然一慌,糟了太惯性动作了!倒是谭阵依然很镇静,又自己叉了一块,若无其事地听介平安和付钟燕说话。盛野看向果盘,里面就只有三支塑料叉,肯定得有两个人共用一只的,他心虚地看向正聊天的其他人,心想应该不会有人多想吧。
带着懊恼,这样一进采访间后紧张感就又回来了,盛野一遍遍告诫自己少说话,坐的时候他是挨着谭阵坐的,介平安坐在靠近采访人付钟燕老师的位置,左边坐着巩璐,几个人进采访间落座时谭阵让巩璐坐到了靠近付钟燕老师和介导的位置,自己则在巩璐旁边坐下,盛野靠着谭阵坐,离主持人最远,心里稍微安心了点儿。
采访的时候还是介导和谭阵说得多一点,盛野和巩璐都没怎么多说,聊到快结束的时候,付钟燕老师问:“片子上映也有两周了,我看好多观众反馈说看完很难走出来,那想问问几位主演会不会在表演的时候很入戏呢?”
介导看向巩璐,巩璐就先说了:“会有一点,我觉得谢丽这个角色和我自己某些方面还蛮像的,杀青了我还有点舍不得,不知道她未来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幸福,还惦记了挺久的。”
付钟燕又问谭阵:“那谭阵呢?”
盛野很在意地看向谭阵。
谭阵点头,言简意赅地说:“也会。”
“啊,没了?”付钟燕笑。
谭阵就往前坐了一些,朝向付钟燕老师道:“我其实不是会入戏太深的那种演员,但是这部戏确实,就像巩璐刚刚说的,很难走出来……”
“她是因为觉得谢丽像她,你又是为什么呢?”付钟燕老师问,“是觉得严飞像你吗?我觉得第一眼看你们还差蛮远的,但你们身上倒是都有一种忧郁感,严飞是那种落拓的忧郁感,你是……可能更偏文艺一点,贵族气质一点?”
谭阵低下头笑着直摇头,说“没有没有”,介平安在旁边笑道:“你别这样说,他又要害羞了。”
盛野也笑了,他就坐谭阵旁边,注意到谭阵耳垂真的有点红。
“其实《稳定结构》的剧情很简单,镜头也都是一些很生活化很寻常的场景,”谭阵说,“我觉得这部电影主要是想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但又没有办法用剖白的方式去表现,因为这几个人物都是那种不擅长表达的人,所以可能也要求演员要走得深一些,要更深代入角色的处境,他们的心情,”他看向盛野和巩璐,“而且他们都是很棒的演员,和他们对戏会不自觉地入戏。这应该是我演过最深入角色内心的一部片子了。”
付钟燕老师接着又问了什么,谭阵又回答了,他对人说话时都会很专注,回答也都很走心,盛野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出神,偶尔也看向谭阵的手,因为生得高大,手也大,手掌一张开就蛮吸睛,盛野也注意到谭阵说话时会不自觉地交叉手指,摩挲手掌,他思考时就是这个样子。
谭阵左手戴着表,虽然被衣袖挡着,但盛野知道那是一只蓝色表盘的百达翡丽月相表,谭阵临睡前会把它摘了放床头,盛野晚上睡不着,拿起来看过,表盘是那种金属拉丝一般的蓝,特别美,月相盘看不懂,他就看背后,这表的底盘是全透明的,齿轮一刻不停地飞转着,那种疏而不漏的精密感给人一种安全感,像谭阵,于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他想起刚拍《稳定结构》的时候谭阵左手手腕因为长期戴表,戴表的位置皮肤就会浅一些,刚开始还需要上妆盖一下,等拍到后面,那里已经自动深了一个色号,现在那个戴表的位置又变浅了,摘了表就看得见……
付钟燕听完谭阵的话,又看向盛野:“那盛野是不是最容易入戏的那个呢?因为我看谭阵说话时你就这样笔直地看着他,好像孔星河?”
盛野漫无边际的思绪被拉回来,其实在巩璐回答的时候他已经在想自己要怎么说了,却没想到问题是这样切到他这里来的。一张口,发现说出来声音很小,好像没开麦。
谭阵就看向他身后,扶着他的背往后瞧了一眼。盛野也往后看,看谭阵把他腰上的接收器取下来,打开开关后又重新给他别了回去,工作人员来的时候麦已经别好了,谭阵抬头低声对工作人员说:“不用了,谢谢。”
盛野开口“喂”了两声,这次说话就有声了。付钟燕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盛野一开口,谭阵就侧头来看着他,看得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谭阵就抿嘴把头转开了,低垂着视线,轻轻摩挲着手掌。
盛野渐渐找回了要说的话:“呃,因为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