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许恒在学校补课,许穆榛则从他手中偷来一天假期。原本周六是要上班的,但适才完成一个项目让她可以放肆一天,请假也在情理之中。
翻看和顾熙容的聊天记录,李毅程的微信名片明晃晃地贴在那里,头像是动漫版的他自己。以往这个名字代表的是恋爱的悸动,现在代表的是钱。顺手,发送了好友请求,然后立马熄灭了屏幕。
研究所的钱走的是科研经费,每一只老鼠,每一根枪头都用在哪里了,除了各组的PI没人会在意。许穆榛组里的PI是刘世杰,一个秃了头的老男人,这个装模做样的“研发部”就是他为了接私活设立的,且聘用了许穆榛为“顾问”。
刘世杰吃肉,那她也要捞点肉渣。于是许穆榛也开始利用职位之便,拿公家的东西赚自己的钱。
屡试不爽。
想到此处,她突然觉得可以去加个班。
实验室里几台PCR仪在同时工作,发出沙哑的运转声,而小黑鼠却跳得欢乐。这些近视的小动物完全不知道在另一个“冰窟”里(1),它们同伴的大脑已经嵌入包埋块,手起刀落之间,已然变成了载玻片上的一片粘霜。
许穆榛细数了一下老鼠,又不经意地去找组里的采购员唠家常,叁句问孩子,一句套工作,两下就打听到了她能支配的、且不被发现的公共耗材数量。Pǒ?мǒ.?ǒm(po18mo.)
坐在小小办公室的座位上,咬着指甲盘算了一下能用的人手:今年新来的实习生一共两个,还在上大叁,女生叫刘洁,男生叫崔权,小孩子而已,心思单纯手还不生。只要告知具体该干什么活就好,其他的他们不会知道。
“学姐。”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崔权。
现在是中午,实验室的人员应该都去吃饭了。这小孩来这里干什么?
“有事吗?”她从嘴里把指甲拿出来,笑问道。
崔权徐徐走上前,他把自己收拾得很好看,头发烫出纹理,飞行员夹克下是白色套头卫衣,牛仔裤平直的线条昭示着主人良好的腿部形态。
只是他勾起的唇角,暴露了有点稚嫩的狡猾。许穆榛熟悉这种狡猾,每当许恒有什么坏心思的时候,就会露出类似的表情。
她开始警觉起来,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不怀好意。
崔权上前,双手撑在桌子上,玩味地看着她,“学姐昨晚怎么不和我们去唱歌?”
“我五音不全,不爱唱歌。”许穆榛笑着回答,交叉的食指放在嘴前。
“不是不爱唱歌,而是更爱做别的事吧……”
原来是被他看见了。那天她和应衡是在仪器旁边做的,声音太吵,可能有人进来了他们没有察觉。
“学姐,应学长很厉害吗?让你接电话都舍不得离开他?”
崔权顶着这张青嫩的脸,展示着排练了许久的痞气,让许穆榛恨不得捏他的脸颊,扇他的脑袋,让他小小年纪不学好!但她没有这么做,因为眼前的小青年还是比许恒善良太多,让她霎时间玩心四起。
“你在胡说什么呀?”她记得实验室的监控已经被她悄悄关闭了,应该留不下什么证据。
“学姐看看这个。”崔权拿出手机,一张照片布满整个屏幕。
画面虽有些虚晃,但她和应衡的身影应该不会被认错,照片里的她趴在实验台上,脚下踩着小板凳,风衣和裙子都被掀上了后背,而应衡正从后面冲撞着她。即使没有露骨的部分,这样色情的姿式也把两人正在做的事照得明白。
真是……大意了。许穆榛咬上了她的指甲。
“说吧,你想要什么?”
小孩子果然藏不住事,听到这话的崔权,小小欣喜已跳上了眼角,语气还在装狠:“我要和应学长做一样的事。”
许穆榛觉得自己能憋住笑真的得益于多年来的隐忍,她咬着指甲的一排整齐白牙露了出来,翘着二郎腿的脚一晃一晃的。
见对方如此,崔权心里打鼓,仔细回忆这个计划是否有漏洞,让许穆榛钻了空子。难不成她要说这个照片没有脸?或者她要直接开除自己一了百了?
可许穆榛此时想的却不是这个。她正在评估这个小孩的各项指标:
年纪不大,个子估计有一米八,身体不算健壮,但是光看框架,皮脂应该很单薄。脸上肤质细滑,没有一般男人的粗大毛孔和野蛮的毛发,若穿上校服,混进高中生的队伍,肯定没人会质疑。
“哎,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崔权一愣,然后不服气道:“那可多了去了!”没错,都在幼儿园和小学,牵过几次手,人家女孩也说了是他对象。
“现在还在谈吗?”
“没……没有……”
许穆榛点点头:单身,还是个雏儿,省了好些麻烦。
她从嘴里取出指甲,上面还连带着些许潮意,看得崔权喉咙发干。
“下周五下班后你有时间吗?先说好,我不过夜。”
崔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