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混的日子似乎一下子就过去了,曾经一分钟都可以写完一道题,毕业的叁个月,却好像连情之一字都未道清。
九月快到了。
李有仪轻轻地和许可十指相扣,炎热的太阳使少年的手心有些湿热。她回想起出成绩的那天,许可的手心也是这样,并且紧紧地握着她。
“为什么你想学这个专业呢,是你爸妈说过继公司给你吗?”
许可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国大已经可以提早办理住宿了,她们提前了叁天过来收拾宿舍。
李有仪不是没有挽留过许可,要不要一起租,她的画室离国大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开车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地铁也就是十五分钟。不过许可还是拒绝了,出于多种因素考虑,她还是坚持住宿,反正周末都可以去她那儿。
李有仪就没再坚持了。她平时工作也确实忙,订单多,要带的学生多,老师那边也有工作,还要考证什么的。这次回家一呆就是叁个月,如果不是之余她们在帮她打理,画室早都倒闭了,即使这样,她还得少不得晚上赶画。借着送许可上学,她也回到了帝都。
宿舍是四人寝,很经典的上床下桌,两个人花了一天,将有些积灰的宿舍里外打扫了一遍。
第二天,她们去了校园里,提前熟悉了一下路线。
第叁天,她们牵着手去逛了小吃街。快开学了,小吃街各种店铺也相继开张。
夜晚的清士湖旁凉风习习,风中有草叶的清香。李有仪笑着说带着许可走校园,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大学的时候。许可幽幽地来了一句,“是想起被初恋牵着手走校园的感觉吗。”
李有仪失笑,许可原来不是不在意,是憋着股劲,在这会儿才传出醋味儿来。她点了点许可的鼻子,许可则回了她一个吻。
九月一号,许可忙着开学,李有仪忙着赶画稿,同一个城市里,两个人各自努力着。两个人晚上还是会连线,讲一讲一天发生了什么,不过更多时候都是沉默着各做各的事情,偶尔的翻书声,油彩发出的叽咕声,让两个人都知道,对方一直都在。
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国庆要来了。李有仪赶完了手头的画稿,准备领她的小朋友去玩。
她正低头在清洗手上沾到的颜料,洗手池的灯光暖暖的,映着白色短袖和浅蓝牛仔裤,简单的穿搭包裹着单薄的身子,好像有种格外勾人的劲儿。
林之余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么一幕。她抓拍了一张,满意地保存起来。
一瓶新的松节油被放在李有仪面前。
“不知道你为什么就喜欢用酒精洗,多伤手啊。”
李有仪看过去,林之余抱着手,长发扎成了一束马尾,勾勒出利索的模样,英气的面容雌雄莫辨。她得承认,有不少顾客都是冲着林之余来的。
她低下头继续洗手,“酒精清爽又杀菌,松节油油乎乎的,我不喜欢。”
“换掉啦,你这个月洗手都得洗废了,你看看,皮都快掉了。”林之余直接拿走了酒精,半威胁半恳求着。
李有仪无奈地遵命。
洗完手,两个人靠在窗边看李有仪刚完成的画。
“这幅甲方那边说昨天完成的那副可以出四千五,我给你提了价格,五千。分成照例是七叁,没问题吧。”
李有仪点点头,“我的水平还是配不上这个价格的,多亏你了。”
林之余笑了笑,“等尾款到了之后,大伙儿聚个餐呗,你一回叁个月,好久没聚餐了。”
李有仪应了。
“带上你那小女朋友吗,让大伙见见呗。”林之余挤挤眼。
李有仪抿着嘴甜蜜地笑了,“那也得问她。”
林之余好像想去摸烟,又抬手挠了挠头,看她甜蜜的笑容又觉得心痒痒,只好不自在地说,“诶呀,美人儿谈恋爱之后就是不一样。我来当个恶人吧,新接的大单子给你了,顾客正好要求主题是爱情。不过…”她拉长音。
“不过什么。”
“人家要求的是失去的爱情。”林之余笑嘻嘻地。
“你这让我怎么画,不能让我和可可吵一架吧。让燕哥去画吧,他伤春悲秋的,对这个在行啊。”李有仪无奈了。
林之余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欠揍样,“你求我嘛,求我就不这么排了。”
李有仪双手合十讨饶。
两个人在闹的时候,许可的声音从门处传来。
两人望去,门口探入了许可的半个脑袋,像是一只谨慎的小动物。
“仪…姑姑?”
有外人在的时候,许可总是习惯性地叫她姑姑。
林之余咦了一声,“这不是你女朋友吗?”她瞪大了眼,脑门子上好像冒出了问号,她在两个人之间转了转眼,有些吃力地开口:“这是…你们的情趣…?还是…??”
李有仪张了张嘴,“这…有点复杂。”
林之余抽了抽嘴角,“你们,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