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想去倒像是安稳地睡熟了,可确实是没有了一点生气。
“这是沈府的主人沈老爷,”张旻在旁边解释道,“他是最早死亡的,可他死了四五日,这满府的人都没有发现,真是奇怪。”
起身后,周晏望着脚下的尸体沉思,努力回忆着原著的剧情。
他的脑子不知为何,不该记住的记的清楚,该记住的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想了许久,也没想起原著中沈府被屠的真相。
张旻拧着两道浓眉:“若是能找到沈老爷还活着的那个儿子,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
听到他这话,周晏微微侧目。
见他感兴趣,张旻便道:“他是沈老爷的儿子,因出生时被算出不祥之兆,煞气太重,就被沈老爷扔到了郊外的一破落庄子里,便再也没有管过他,所以他逃过了这次沈府之灾。”
他话音落下,就看周晏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好看的过分的眉眼弯起来:“我去帮你找到沈妄,你给我帮个忙,好吗?”
张旻也被他的笑容感染,拧着的眉舒展开来:“如果师兄能找到沈妄,师兄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倒也没什么难事,”周晏举着他的小青伞,抬手将一缕被雨打湿的发弄到了耳后,“这届来同光宗参加收徒大典的名册中,你帮我写上沈妄的名字。”
他生的白,湿发沾在鬓边,再被素白指尖挑去,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张旻无意间瞧见他的这副动作,兀地觉得刚刚讲话有些多了,喉咙竟有些干。
“对了,”周晏没注意到他,认真补充道,“意愿入哪个峰的那栏,就填我师尊的长青峰,麻烦张师弟了。”
张旻吞了口口水,问道:“名册上加上他的名字倒没什么,不过为何要在意愿峰那栏填长青峰呢?”
周晏抬了抬眸,就看张旻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一副请师兄赐教的诚恳样子。
周晏拿着他的小青伞笑的意味深长:“这就说来话长了,师弟还没道侣吧,等你有了喜欢的人,才知道这其中弯弯绕绕呢。”
张旻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但听到道侣两个字,轰的一下脸就红了起来。
周晏卖完关子,心情颇好,晃晃悠悠地就要离开,却被张旻顶着一脸柿子红给叫住了,人高马大的男人伸手指了指周晏的伞:“师兄其实可以掐个避雨诀,这样就不会被雨淋到了。”
和凡人不同,他们修道之人,掐个诀,确实能在很多事上轻松很多,周晏这种下雨打伞的,在道门中像喜欢游泳的猫一样罕见。
周晏还没完全适应修道者的身份,握紧了手中的伞,笑道:“我还是打伞比较习惯,就打伞吧。”
就这样撑着摇摇欲坠的青竹伞,周晏穿过了小半个镇子,停在了一条巷子深处的破落小院门前。
雨越下越大,周晏推开少了半边的木门,弯腰通过了低低矮矮的拱道,进去了小院子。
小院子方方正正倒也宽阔,周晏的记忆中,沈妄正在这个院子中受苦。
可他一抬眸,就看到一截踩着人脖子的靴子。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他说他叫周晏,是什么首席
那靴子的主人坐在屋檐下,只伸出一只穿着黑靴的脚踩着一人的脖子。雨越下越大,在院子中砸出一个个小水洼,被踩着的人撅着屁/ 股趴在地上嚎叫。
而黑色的靴子毫不留情的将他狠狠地摁在了地上,哭声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男人嚎的撕心裂肺:“我不敢了!不敢了!救命!救命!”
听到他的救命声,那穿着靴子的脚又轻轻动了动,男人的脸就又往地上陷了几分,连哭叫声都沉闷了几分。
雨水从屋檐上撒下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帘,靴子的主人就坐在水帘后,周晏轻轻一抬伞,就看清了他的容貌。
少年虽说一只脚踏在人脖子上,可整个人都显得闲适极了,就连带着锋利的俊朗眉眼都柔和了几分,奈何眼中的狠戾掩盖不住,他似乎也发现了院中多出来了一个人,便抬了抬眼皮,淡淡往周晏处瞥了一眼。
周晏顿时皮都紧了起来,仿佛被荒原中的恶狼扼住的咽喉。
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少年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又将眼睛垂了下去,重新去盯住被他踩住的人,似乎这人比周晏还要重要许多。
周晏一瞬间就确定这人是沈妄。
他讶异地扬了扬眉。
原著中谢长青第一次见到沈妄,沈妄正被一群人围殴,去抢他最后一个馒头,可谓是在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可现在的沈妄,哪是小白花,分明是恶霸山大王,随时下山强抢民女的那种。
周晏拢了拢宽大衣袖,举着伞朝沈妄走去。
沈妄注意到了他来,却没做一点反应,他向来谁都不在意,放在膝上的指尖点了点,朝地上的人扯开一个文质彬彬的笑容,但说出来的话却可怖:“一炷香时间,一只手。”
地上的人只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