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
“……”张泽知道这事儿就没那么干脆,并且自己都来了,在眼皮子底下总出不了差池。
“什么材质的?”
“……我哪知道。”
有人在她的桌上抹莓果酱,也有热情的女孩邀请她一起去野餐,参加派对;还有处在荷尔蒙爆发期的男孩们穷追不舍。
张泽从背后抱住她,声音低下去:“别闹了,霈霈…别太任性了。我们既然开始了,就选最安全的做法,不好吗?你也知道,我们这样不对。既然不对就要付出代价——除非我们结束关系,但你又不肯。周围人都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我们只要在国内混,就不得不跟家里牵着,这暴露的几率会小吗?还是说你喜欢偷偷摸摸的生活?”
也许是冷得,也许是其他原因。
柜员只当是想讨女友开心的富二代,指着亮晶晶的一串说这代表永恒。
张泽脸上两道红爪印儿,摁着张牙舞爪的祖宗:“不听也得听,我先前可给你打过预防针了,这条道儿只能一股脑儿走到死,没有回头的余地。”
徐淼不说话,张霈期期艾艾地挡在两人中间:“他……他跟家里吵架,挨打…也算是我…挑拨的,就别送去警局了吧……”
张泽就买了。
张泽倾身下去亲她嘴角:“我们这是普通谈恋爱?你再好好想想。”
后,等两个人都有了工作,还怕没钱吗?
可画面再一次与记忆冲突。
张泽兴致冲冲跑去首饰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儿,兴许是打算买个信物,当作新生活的开始吧。
“……我哪知道。”
“废话…”张霈说:“这是什么牌子的?”
小张霈抬起头有点吃惊,徐淼从她脖颈里抬起头来,转身看着张泽。两个人的胳膊还紧紧挨在一起。
以往她只要任性,这些事情都会被摆平,可这次张泽和她一起趟浑水,两个人就像过街老鼠一样!
徐淼搂紧她的胳膊,身子抖得厉害。
张泽挠挠脑袋:“我哪知道。”
这些他都一项一项写在计划里,张霈摸不到碰不到,但看得泪流满面——她在这虚幻的梦里待得时间太久,差点信以为真了。
那个时候,张泽就是在这里淋了一夜的雪。
“上楼说。”-
张霈满心都在安抚徐淼身上,冷不丁听见一声“外面冷不冷?”,不禁打了个哆嗦。
张泽说服了爸,又说服了妈妈。
到那时候,他跟霈霈就在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定居,随便哪里,反正盎萨人看亚洲人都一个模样,没人会发现他们是兄妹。
张泽不说话,沉默盯着两个人,直到张霈炸着头皮开口:“这…这是徐……”
“……”
“这是什么?”
张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果然,果然,张泽在拐角处顿住步子,嘴角一点一点平下去。
“多少钱?”
张泽白天学得很苦,为了将来的奖学金。
张泽说:“对面就是派出所,有困难找人民警察,你找她干什么?”
他也看了国外的房子,欧洲小镇的房子,稍微踮踮脚够首付,房贷就好说了,一有正职工作,这些都不是问题。
从张泽的角度看上去,少年时的自己和徐淼,简直就像一对处于热恋的情侣。
浴室门开了,徐淼走出来,两个人都闭了嘴-
哥的钱真好赚。
“那你也得尊重我的想法吧!你是我哥,但我也是你妹妹呀!”
张泽见她没动静了,从口袋里摸出首饰盒,挑出项链绕在她脖子里。
刚开始的生活不太开心,语言完全不通,硬着头皮克服种种,并且有人对华人不太友好。
徐淼当时挨了打,满身是伤,又执拗地不肯去医院和警局。他牢牢拥抱着她,说起话来颠叁倒四。
在那之后种种琐碎不再赘述,从小到大她没在任何事上赢过她哥,因此这件事也想往常一样妥协了。
张泽一毕业,他们就踏上飞往法国的飞机。
徐淼在浴室,张霈压着声音红着眼圈趴在沙发上据理力争:“随便你!凭什么就得听你的,我就想呆在国内!你再凶我也不会走!”
“我认识。”张泽看向徐淼:“找我妹有事?”
她需要当地的监护人,爸找了他的老同学。张泽对这件事不太高兴,但只要再过叁年她就不需要监护人了,因此没有过多反对。
入夜的时候他往家——霈霈在的那个家里走,口袋里揣着代表永恒的项链。
他们又不生养孩子。
张泽抬起步子朝他们两个走过去。
张霈的眼泪渗进沙发里,她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呢?
“感动吗?跟哥走吗?”
张霈气得头脑发昏:“异国恋也是恋,你假期回来不也一样吗?除非你移情别恋!”